齐砚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骤然一轻,贺千明已经被他大哥提着皮带拽了起来。
贺千秋从背后环住弟弟脖子,笑容冰冷而阴森,声音也是阴恻恻地瘆人,“要做是吧?哥跟你做。”
灯光在背后闪烁,照得那两个人的阴影投射在齐砚身上,竟然有种魔王降临的恐怖冰冷气息。
齐砚哆嗦一下,急忙跳起来,贺千明已经被贺千秋半押半拖,两个人往浴室拉扯着走去。
他不知道去插手好还是围观好,只能一路尾随过去,“贺老师,你冷静啊。”
贺千明还在乱七八糟吼着:“不跟哥哥做,我要小砚,我对小刀才没有兴趣!”
浴室门被拉开,贺千明挣不过大哥,被拖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是贺千明的惨叫。
惨叫很快变成了求饶。
“好冷!大哥!疼疼疼!我错了!饶命啊——”
齐砚在浴室外站立一会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于是默默折回客厅,帮女佣收酒瓶子。
年纪足够做他妈妈的帮佣慈爱地笑着:“这些事不用麻烦你做。”
齐砚做乖巧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帮佣想了想,指指工作区,“这样的话……帮我收一下那边桌上的茶杯吧。”
齐砚说:“没问题。”起身去收了工作台上的茶杯,托盘一拿开,就露出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一片非洲草原,橘黄色调,夕阳下照出长颈鹿和大象的剪影。
齐砚压不住好奇心,偷偷翻开背面,留意到邮戳是英文,不过内容倒是中文的。
是一个叫肖磊的人写给贺千秋的。也叫他贺老师,说自己最近忙硕士论文,钱已经收到了,欠了贺老师很多,会更加努力,要回来报答老师之类的。
齐砚看完后留意了一下地址,看见剑桥,UK的字样。
他将明信片原样放回桌上,收好冷冰冰的茶杯送进厨房。
说不难过是假的,说有多难过倒也不至于。原来贺千秋喜欢当雷锋,见一个帮一个。
作为众多受到帮助的群众当中的一员,他心怀感激就好,别的……还是不要多想了。
浴室一角,贺千秋拿着花洒,冷水调到最大出水量,照着贺千明脑袋冲下去。
强劲水流带有针灸效果,像千万根细针扎在贺千明皮肤上,未来影帝形象全无,嗷嗷叫着抱头躲闪。贺千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这才抓住衣领提起来,朝着瓷砖墙上一掼,压低声音怒吼:“胆儿肥了,对你嫂子都敢出手?”
贺千明对上大哥喷着怒火的双眼,清醒了大半,一巴掌抹掉脸上的水,又委屈又伤心,“哥我错了……我就想试试到底对别的男人会不会硬……”
贺千秋松开他,关了花洒,摸出银质烟盒来。西服全被水湿透了,烟盒外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看了眼,最后仍在浴池边的石台上,把外衣也脱了,眼镜扔一边,露出压迫感十足的面容来。
兄弟俩落汤鸡一样坐在浴室里,喘着粗气,面对面相对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贺千秋才说:“我还指望你多生几个孩子,以后过继给我一个。这下好了,怎么跟老爸交待?”
贺千明委委屈屈坐起身,靠在黑刚石的浴缸边上,“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有啥资格说我?”
贺千秋抬手,贺千明以为他又要敲,条件反射抱脑袋,结果大哥只是在他湿漉漉头上揉了揉,接着就走出了浴室。
齐砚盘坐沙发,用耳机听音乐剧的伴奏乐,见到贺千秋换了衣服出现,立刻扬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站起身来,“贺老师!明哥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