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门口被堵住了,负责人也不想这时候有人进出凶案现场,可以理解。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看似漫长,其实不过几分钟,很快二楼又走下一群人来。
齐砚于是更加缩了缩脑袋,躲在人群中不敢吱声。还用力拉了□上的风衣,虽然有点闷热,不过完全不敢脱下来。
带头的人是大导演司马国庆,大光头将军肚,老爷子笑容和气得像弥勒佛,在一片诡异凄惨中毫无所觉,闲庭信步地走了下来,“哟,这是干嘛呢,小泰?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呢,你爷爷前几天才夸你懂事了,怎么这儿又和人动上手了。”
司马大导演是刘泰爷爷的座上贵宾,没想到会在这儿见面,刘泰不敢不给老爷子面子,又偷偷踢了两脚才悻悻然甩下杜锋,立马换了乖巧脸,“司马导演!您怎么来了……”
前一分钟暴戾得像狂躁症一样,下一分钟立刻成了乖宝宝,这无缝切换,连影帝都得叹为观止吧?齐砚躲在人群里赞叹着,突然发现一道目光扫过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又低低垂下头。
司马国庆身后跟了七八个人,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贺千秋,其余的不是保镖就是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贺千秋扫了一眼人群,似乎没发现他,和老爷子低声说笑着走了。
齐砚心底直打鼓,刚才好像……被发现了?
酒吧经理现在才现身,先是致歉,然后宣布今晚的消费全场六折,作为压惊,但也希望大家对此保密。经理说得含蓄,软硬兼施的意思却很明显,大家都懂。
两名保安上前扶起杜锋,不知道带哪儿去了。看起来伤得挺重,应该直接送医院了。服务生也悄无声息收拾楼梯跟前的一滩血迹。
人群渐渐散开,气氛慢慢活络起来。即使发生了那么血腥的事件,大家似乎也没有受太多影响,过了一会儿一支乐队开始表演,众人欢呼口哨,刚才刘泰带来的阴霾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大众就是这么健忘。
齐砚一等到系统显示7天7天,任务完成,立刻离开了酒吧,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
酒吧外,贺千秋把司马导演送上了车,老头还在絮絮叨叨,“唉,人老了就是心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多好一小伙子,被打成那样……”
贺千秋温和笑,“我会派人探望他,您老不用操心。”
杜锋那楚楚可怜的外表再次发挥了作用,搞不好又能崛起。不过贺千秋不打算插手,让那小子忙碌忙碌,也好过整天胡思乱想。
很快的,媒体果然爆出了杜锋重伤住院的消息。至于真相,媒体不敢乱写,可网民敢乱说,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公司出手教训的,有说齐砚怀恨报复的,有说当小三被揍的,有说是苦肉计,自编自导的。
齐砚排练中途在休息室里刷微博,看得哈哈大笑,用力拍桌子,“自编自导?为了演戏弄断三根肋骨加上盆骨骨裂,这也太拼了!”
其实他原本有些愧疚的,觉得自己变成了某位伟大作者笔下描述的那种“麻木不仁的中国人”,只会冷漠围观。
可第二天排练时,担任导演的应天涯训话,说因为是古风音乐剧,建议大家平时没事多多补一下国学。然后取出了不少字幅,表示这是贺老师的墨宝,作为鼓励学习的道具送给大家。
他是主演之一,扮演岳飞的则是另一名当红小生。应天涯随意抽了一条字幅先拿给他,说来也巧,那副字写得是孔子的名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齐砚觉得这真是命运的启示,于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回头就让罗一平送去装裱好,挂在客厅醒目位置。顿时房子里就弥漫了一股书香门第的高雅气氛——虽然多半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笑得实在太过忘形,罗一平忍不住按住跟着微微颤抖的桌子,“你怎么就没看见说你找人报复的那条?”
齐砚说:“那条写得不够幽默,没自编自导好笑。”
罗一平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想起他也做了杜锋将近一年的助理,从他还是训练生的时候就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免唏嘘,“我就想不通了,他家里好像挺有钱的,不当明星了,干别的一样不愁吃穿。非要削尖脑袋往里钻,还跑去桌上玩笑那种地方找门路,何苦呢?”
齐砚放下手机,竖起耳朵,“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
罗一平说:“你不知道吗?那地方是圈子里有名的yin窝啊。喜欢玩的老板都在二楼包间,愿意用身体换资源的艺人也大多都在那儿打工。要是被哪个老板看上了,就有机会了。”
齐砚整个人都惊呆了,不对,齐砚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种地方……贺千秋跑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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