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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雁归抬头，便看到男人眉眼森冷，带着薄怒。“温雁归，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好骗？”温雁归怔住。她张张嘴，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许久。她低着头，终于卷起她小臂处的衣裳，露出不算深的一道伤口。“不是故意骗你的……”温雁归垂眸，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委屈的鼻音。她惯会对他撒娇示弱的。陆鹤辞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动到了她的伤口。伤口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有愈合的趋势了，少女的绒衣没有被血浸透，但里面染上了血渍。陆鹤辞眼中分明有无数的情绪翻涌，在看到她伤口的那一刻，却系数压下。他微微抿唇，在温雁归身边半跪下来，开始给她处理伤口。“这、这次不用打针了吧？”温雁归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询问。陆鹤辞没说话，垂着眸给她上药，眸光冷淡。温雁归了解陆鹤辞，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总算是松了口气。男人上药的动作认真细致，哪怕她只是微微蹙一下眉头，陆鹤辞的动作就会更轻几分。直到伤口处理到了收尾工作，温雁归这才胆大了几分。少女一双眼睛，如同无辜的小鹿，湿漉漉地看向陆鹤辞，柔软又信赖。“陆鹤辞，那个人比我伤得要严重许多哦。”像是小小的猫儿宣告着自己的胜利，神气又乖软。陆鹤辞知道，他明明是在生气的。但是听到少女得意洋洋的语气，他垂目，嘴角微微扬起几分弧度。“嗯，那你挺厉害的。”像是主人在夸奖自己的小猫。他这样说，拿出纱布给她小心翼翼地包扎。办公室内有了几分安宁的气氛，杀毒水的味道不算浓烈。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声音软软地开口：“陆鹤辞，小宸他会有事吗？”陆鹤辞包扎伤口的动作停顿一瞬，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陆鹤辞，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好看更烦躁了。陆鹤辞觉得，他的病大概是有加重的趋势的。有时候陆鹤辞会想，他到底应该是吃药，抑制自己的病情，还是应该直接将她囚在身边，哪里都去不了才好。可是他答应过她的，他答应过温雁归，要试着变好。陆鹤辞睫毛轻颤，将眼中所有情绪全部遮掩。“他不会有事的。”男人沉声，语气清冽好听。他包扎的动作轻柔，跟他脸上冷硬的线条相悖。温雁归无条件相信陆鹤辞的。她点点头，又歪歪头看向陆鹤辞。“陆鹤辞。”“嗯。”“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啊？”陆鹤辞的眸子似乎是晃动一瞬。手上的包扎干净利落，陆鹤辞微微抬头，正对上少女垂目的眉眼。男人半跪在少女面前，犹如忠诚的骑士。温雁归看着陆鹤辞，又抿唇笑笑，自顾自地说道：“不对，你这种相貌，肯定早就有人说过你长得好看了。”男人看着少女，落地窗外的阳光落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光影斑驳。“没有。”半晌，陆鹤辞缓缓开口，语气淡淡。温雁归讶异地看着他：“没有人夸过你长得好看吗？”陆鹤辞微微颔首。——因为没人敢用“好看”来形容他，像是带着几分敷衍与轻浮。那些拼了命想要巴结他的人，不敢用这种形容词。但她不一样。温雁归不一样。她只是这样夸一句，陆鹤辞的气就不争气地消了大半。“那我是第一个夸你长得好看的人咯？”温雁归眉眼弯弯。陆鹤辞微微勾唇：“嗯。”温雁归刚刚被陆鹤辞吓到了，现在缓过来，又恢复了小话唠的本性。“陆鹤辞，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呀？”少女笑起来有一对可爱的梨涡，暖阳落在少女肩头，暖融融的。好像从高中就是这样，陆鹤辞对她永远都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哦对，前提是他没有生气的情况下。所以，在整个帝都中学都在传这位高岭之花沉默寡言，冷淡薄情的时候，温雁归憨憨地看着正将盒饭递给她的陆鹤辞。感觉完全对不上号。陆鹤辞正在收拾刚刚用到的酒精纱布，听到少女柔软的笑意，收拾东西的动作微顿。“温雁归，”陆鹤辞微微转身，站在少女面前，挡住窗外的光，“我不好说话的。”他一点都不好说话。他卑鄙冷漠，他偏执恶劣。但温雁归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