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聂臻早已将他的怅惘神色尽收眼底,听乔桑姑姑说,她离开之后,君轻扬又来找了她好几次,每一次都是乘兴而来,失望而归!
她搬进了国师府之后,君轻扬更是来得勤了,虽然聂臻经常避而不见,他却乐此不疲,他是个崇尚快节奏的*种子,受不了细水长流,所以聂臻单刀直入!
君轻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心思会被大祭司一语戳破,没等他反应过来,大祭司已经飘然远去,红色身影犹如一抹血色残阳,她的话却久久留在他的心中!
君轻扬呆怔在原地,宫中爆发时疫,人人避之不及,她却入了宫,他急急赶来在此等待,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张红色面纱下到底是怎样的庐山真面目,君轻扬不由得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她虽然是大祭司,却是个正值芳华的年轻女子,神秘,冷漠,高傲,与臻儿实在有某种程度的类似,不过,以臻儿的矜持,绝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难道是因为北齐人粗犷率直,所以有话直说?
他不是皇上,顾忌到大祭司的身份,滋生不了其他想法,他原本就是无所顾忌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过了许久,忽然玩味一笑,大祭司,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确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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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聂臻从更深露重中回府的时候,乔桑姑姑已经在黑暗中等了很久了,见聂臻回来,乔桑姑姑板了脸,直言不讳道:“你去了宫里?”
聂臻虽然意外,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并不否认,“是啊!”
乔桑姑姑打量聂臻一身黑衣,冷道:“潇潇,如今宫中时疫横行,乃是非之地,病死的人很多,尽管你是有神灵庇佑的大祭司,可依然是血肉之躯,你若染上时疫,后果不堪设想,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难道还是放不下那个小公主?”
聂臻自知她的行踪瞒不过乔桑姑姑,“我不是放不下她,我只是想医好她,让皇上更加信赖我,我们在这里的日子好过一点而已!”
“仅此而已吗?”乔桑姑姑眼中冷意愈盛,迫近聂臻,“我们终究是要回国的,好过不好过又有什么关系,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聂臻心一惊,被乔桑姑姑剑一样的目光迫得无处藏身,痛苦不堪的记忆,攸地翻涌起来!
“原来我以为你儿子的父亲是可汗,如今却未必这样肯定了!”乔桑姑姑继续道,她的话如石破天惊,震得聂臻脑袋嗡嗡作响!
见聂臻容色坚毅,抿唇不语,乔桑姑姑的声音终于有了些微的柔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并不是第一次来宁国,尽管你刻意隐瞒,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第一次来,可是我却看得出,你很熟悉这里,甚至,包括这座府邸,再联想到你成为大祭司之前的经历几乎是一片空白,我起了疑心再正常不过,你瞒不过朝夕相处的我!”
乔桑姑姑平日不多话,如今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让聂臻几乎无处后退,乔桑姑姑见状叹道:“你若不愿意说,我并不会逼迫于你,只是,若是孤家寡人单枪匹马的行事,自然会有极大风险,我在苍茫部落多年,有不少亲信效忠于我,你虽为大祭司,却根基尚浅,说不说在于你,你要想清楚!”
聂臻霍然抬眸,不敢置信,“姑姑愿意帮我?”
乔桑姑姑盯着潇潇如同晨星般的眼眸,幽幽一叹,“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虽说你是阴差阳错成为苍茫部落的大祭司,可我一直都是真心待你,真心敬你,你应该明白!”
姑姑的脸上有风霜留下来的痕迹,眼神看似冷漠实则关切,让聂臻心底升起一抹浅浅温暖,声音如困兽般挣扎,“多谢姑姑,姑姑说得对,这里有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之所以回到这里,也是因为他们!”
“你想报仇?”乔桑姑姑脸色微变,表情亦悲亦喜,含着一份悲悯!
“是!”聂臻眼中忽然有了泪意,声音低沉而坚定,“姑姑你知道吗?可是自从离开宁国之后,我虽然看似平静,可从未有过一日的真正安然,那些害我的人至今仍然逍遥自在地活着,依然占尽*,而我的人生却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包括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也一并失去,我咽不下这样的恨!”
乔桑姑姑默然许久,仿佛看见了聂臻平静湖面下的暗涌流动,蓄势待发,根本无力阻挡,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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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宫中时疫,聂臻常常被皇上召进宫主持祭典事宜,为国祈福,而小公主的病也终于有了起色。
没人知道,那是夜晚聂臻潜入宫中为她医治的结果,那个侍候,所有宫人都会悄无声息地昏睡过去,有皇上镇着,吴太医也不敢轻易做手脚,云中城来自《易经》的医术,不是他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