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和哥哥一起出门,今日起了个大早,去罗老夫人那里请了安,用了早点便出门了。十一月的北国寒风刺骨,我穿了兔绒夹袄,批了件狐皮披风,罗恒给我安排了暖轿,里面铺着厚厚的毛皮,甚是暖和。
我们直接去了“冀阳酒楼”,听罗恒说今天所有店的掌柜的都会过来会账。刚出暖轿便有人迎了上来,直接领进楼上账房。在大家给我端茶点送暖炉的间隙,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给罗恒搬来了一摞账簿,罗恒介绍说那是账房总管事福生。
“各掌柜都到齐了吧?”罗恒一边看着账本一边问道。
“都在厅间候着呢。”福生立在下首答道。
我放下手中的暖炉,也拿起一本账簿看起来。
“小妹何曾学会看账了,又怕是在做样子吧。”罗恒笑笑。
“哥哥就知道取笑我,看账簿有何难的。”我可是上过大学,学过高数的21世纪新女性耶,“何况你这单行记账法想看懂也不难。”
“你竟知道这是单行记账法?”罗恒说着抬起头看向我,“那你给我说说,你手上这本账亏了还是赚了?”
“等我看完。”我说着加快了看的速度,只有一个月的账倒还真不难。“这家店亏了不少啊,都说哥哥会经商,名下的店也有亏这些的。”
“哦,能看出亏了倒是不错,你详细说说。”
“这家茶楼,月初一进叶子,从上月三十至这月二十九日日都有细账,十月上旬生意倒不错,下旬顾客便少了,我虽没看前几月的账,但想必这掌柜的进的叶子不少,屯了不少,初略算算十月也就刚好收回了叶子钱,茶水、工钱、杯碟都不记在内,自是亏了的,所以我说亏了不少。”
“二小姐竟是位账房高手啊。”福生说。
“倒真是兄长我平日小瞧了你,”罗恒说,“近日南朝边境战事不断,茶叶断了来源,进货价自然就高了。可是京都并未受影响,为何顾客会减少福生,你让人去查查。”
“好的。”福生答应着接了账本过去。
“我要去厅间会见各掌柜的,你可自行到楼下酒楼看看,不过不许出去啊。”罗恒这样说,我点了点头。
待他走后,我便抱着暖炉下了楼,刚在账房内不让阿桃进来,所以阿桃一直候在外面,见我出来,便过来扶我。我们两在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有小二端了茶果过来。
我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街道,正值晨集,来往的人很多,讨价还价声沸腾在整条街道里,时而还有一两匹马奔腾而过,骑马的人大喊着“让开,让开”。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骑那个没有铃铛的老单车的样子,朝着别人喊“没铃没刹,大家让开啊”。
“小姐,你看到什么好玩的啦?”阿桃给我倒了一杯茶,想起小时候竟不知觉地笑了起来,“没什么。”我摇摇头,“阿桃我们去逛集市吧。”
“少爷吩咐了不可以带小姐出去的,”阿桃面露难色。
“我们就在酒楼门口走走,你看那个小摊卖的风筝多漂亮,我们就去买个风筝就回来好不。”我看她其实也蛮想出去,就小诱惑了一下。
“那好吧,不过小姐得答应我不走远啊,买了风筝就回来。”这丫头果然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