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回捻笑道“但还是不得不说,此曲真的很好听。”
陵伊洛眼里笑意扩散开来。
两人乘着清风流云,清曲满楼……
翌日。
“你要走了?”
彦回捻转身,无奈道“身在仕途,不得不受命于天子,若能如陵兄这般恣意那就好了。”
“那你……为何不愿放弃仕途?”
彦回捻微微诧异,看着他,陵伊洛垂眸,有意无意弄琴,只是那琴声里多了些什么。
“还不是时候。”
陵伊洛放眼向楼下看去,那里静静泊着一艘舫,眼里一丝黯淡闪过,“此去经年,何时再能与卿欢聊?”
彦回捻轻叹一口气,“若是无事,陵兄还是不要来朝华吧,那里,不该存在你这般的人儿。”
陵伊洛抬眸,轻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仿佛,琴声都多了一丝明快。
“对,虽然相交不久,但许某识你为知己,只希望卿依旧是世人传颂的琴师,而不为朝华所染。”
陵伊洛看进她的眼里,那里仿佛一抹日光,散发着寸寸暖意,他的心,似乎也暖了起来。
石板回荡的是再等……
目别他远离河畔,拿曲为他送别,等到那抹娟秀的影子再也不见,陵伊洛抱琴长叹“保重……”
回到朝华已是两日后的事了,七月底,所有的街道仿佛如重建一般,都挂上了红绸,路人脸上洋溢着喜悦。
羽王生平第一次大半寿辰,兴祈百姓皆家家喜庆,百姓对羽王的敬意丝毫不胜天子,他们只知道让他们免受战乱的人是羽王,让他们殷实富足的人是羽王,永葆兴祈安稳的人也是羽王。在他们心里,羽王就相当于第二个天子。
彦回捻看着高高悬挂于房梁之上的红绸,眉间微蹙,眸色闪烁。
这般得民心的人,怎不让帝王忌惮……
最是无情帝王心,司马羽上……你倒是一个先例。
彦回捻想起他说与自己听的旧事,眉间那几分挥之不去的眷恋,无奈,他不该这般沉溺从前的。
知馥心中却是另有所想,羽王寿辰,那他会不会来……想起那个眼带坏笑的少年,仿佛连这华昔水都变得温暖了。
经南门入宫内,沿途的蛟绡红纱仿佛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色。
彦回捻信步而行,路过一处长亭,拐角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出来,彦回捻忙后退几步,那人影哎哟了一声,应声而摔。
“哎哟,疼死我了,老师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般无情,摔死本太子了。”
彦回捻看去,眼里笑意泛起,“我当是谁见到我这般喜悦,竟行如此大礼,原是太子。那许某受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