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诧异问道“是那张摆在容庆宫内的凤栖古琴么?”
“你说什么?”丰溢芸一不留意刺进了指尖,但她丝毫不觉疼痛呆呆问道“容庆宫也有一把?”
苏璃急忙将她的手包好,责怪道“痛不痛?不就是一张古琴么?改明儿个让皇上给你不就行了,看这手,扎的怎这般深!”
“不是,你真的在容庆宫看到了那张凤栖古琴?”
苏璃微蹙眉道“怎么了,那琴有何不对么?”
丰溢芸道“当年我被人下药小产时,曾闻到那张琴的木香,但后来查出是彦泓乔下的手,我知凛朔在那时不可能杀了她,便黯然死心搬到了这碧央宫内。如今想来,或许不是她,而另有其人?那张琴本是我十五及笈时一位名士所送,可后来不翼而飞,当时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凤栖古琴世上只有一把,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苏璃蹙眉道“是在半个月前,正欲前往虹潭摘藕,途经容庆宫,正好看到两个宫女抬着那张凤栖古琴往后院去,曾看过几眼乐器书谱,倒也还记得。”
“竟是她!我一直以为是彦泓乔,不料竟是她在背后作歹!害死我孩儿!”
怒极攻心的她,并未看到苏璃摇摆不定的眼神。
毓升殿内。
“皇上,臣以为,此次薛氏家主前来为这事,应不会有太大做法,怕只怕他是有目的而来,而这目的,怕是有些大!”彦回捻微皱眉,凝目暗自揣测。
司马凛朔冷笑道“目的?他薛氏如今坐拥江南大片富庶之地,手中的财富怕是都快超过国库了吧!”
彦回捻低叹道“就是因为这样,在财富上他已无谁可超越,便会转移目标,薛氏家主薛霄是个极有野心之人,看他操控整个兴祈的商业就可知,那些被他打败的对手最后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彻底消失。最后他的手中财富越来越多,自古以来钱财决定政治,若是他再这般持续壮大下去,怕是对皇上不利啊。”
司马凛朔眉峰突起低声说道“朕当然知道这些,可如今朕还未将朝中位高权重的老辈手中的权收回,若是对付他,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彦谙!要是他与薛氏联起手来,就有些棘手了。”
彦回捻笑道“为何皇上要认为老辈手中的权定要收回才可用呢?”
司马凛朔眸色一动,瞬间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彦回捻侃侃而谈“朝中不乏有重权在手的老臣,他们都是依附于皇上才有如此高的地位,虽然有时或许会携滞了皇上的权力,但是他们的一生皆是受命于天子皇室,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外戚专政,且为一介商宦,多年高位而养成的心高气傲怎会容忍受命于一介商宦?且一旦外戚专权,定会立刻洗去朝中旧官,提拔心腹,而这对于这些老辈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只要皇上稍加引导,那些精明的老狐狸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之处,难道还不听皇上调遣?那时,皇上还愁制服不了这薛氏么?”
司马凛朔眸中光彩迸发,赞赏地看着彦回捻道“太傅妙矣!”
彦回捻笑道“其实皇上也深知这一点,可是帝王天生不信赖任何人,所以有很多可行之法都被搁浅了。”
司马凛朔低叹一口气道“若是朝中多几个像你这般一语指出朕的缺点的人,那朕就不愁这天下事了!”
彦回捻抿嘴笑道“或许有也说不定。”
“哦?许卿可是发现宝了?”司马凛朔侧首笑问。
彦回捻道“皇上不是已经发现了么?”
司马凛朔哈哈笑道“果真何事都瞒不住含笑太傅啊,裴綦的确为朕所看好,可他的任务重要,不能常伴在朕身边,所以还是鞭长莫及了。”
彦回捻垂眸笑道“皇上何不多与羽王商讨一些?臣认为羽王一心为皇上效力,定会帮皇上分忧。”
司马凛朔眸色变了变道“朕这个弟弟太过于冷清,不爱到宫内来,朕也甚是无奈。”
彦回捻将一切尽收眼底笑道“皇上何必苦恼,还是那句话,一切放宽心。”
司马凛朔抬眸看向他,彦回捻低头告辞,缓缓离去。
司马凛朔眼神有些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