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说不清他的病因,只说是小儿受惊过度吧?但其实这不是病……”,许洛秋放开了捏着沈语胳膊的手,暗自唾弃了自己象是狼外婆一样的语气,开始开扯。
听着许洛秋的陈述,沈语的眼中开始泛起了各种情绪,转了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直未醒的小人儿,她稳了稳心神,缓缓地张开了嘴,“你说的谢素素,我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因为那是青春记忆中不能抹去的一段阴影。
当年廖家和沈家的父辈本就是一齐打拼事业的伙伴,通家之好,青梅竹马,情窦初开,初恋甜蜜,虽然知道廖承泽有着些喜欢怜香惜玉的小毛病,刚刚考上大学时沈语还是由着家长定下了个两家心知肚明的隐秘婚约。
给出的不仅是承诺,还有少女的身和心,因为两人上的大学在了异地,廖承泽一定要她证明她的爱意。
就这样混过了四年,待到知道廖承泽还要在原校S市T大继续读研时,想给惊喜的沈语也悄悄地报了T大的名。
世间事,总是远香近臭。等跟在了廖承泽身边,沈语才发现所谓的怜香惜玉在两人这么异地纠结的几年里干脆就是进化成了拈花惹草,处处留情。
沈语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也跟两家家长提过婚姻之事作罢的提议。可两家家长不肯,廖承泽也不肯,用他的话说,那些女人是玩玩,要娶的人始终只有沈语一个而已。
“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婚姻,我知道有了一,就有二,婚前就不专一,我也不敢指望他婚后就能改过。因为我给过他机会,但他仍是表面应着,但还是几条船同时踩着。”,
沈语的脸上多了丝苦笑,“于是我就挨个儿地找那时还跟他有着关系的女人,想着是不是有哪个手段高的能把他这个真爱抢过去。至不济也能让我的父母能认真地想想我的处境。”
一样咄咄逼人的态度,一样骄横轻慢的宣告,沈语按着掌握的线索,一连找了七个。
有哭的,有闹的,有直接杀到廖家要求认帐堵门的,被一一被翻上表面的情帐让沈家父母开始犹豫。可没多久,又在廖承泽割手指血写保证书的闹剧前败下阵,转头又来劝沈语。
“那会儿,我还以为自己就这么跟那个人绑上了,要认那个拆不开的命。结果……”,沈语的声音顿了顿,“结果那个叫谢素素的女孩子跳楼了。
我不杀伯仁,但结局就如此。内疚着自责着,可沈语还是抓住了这件事,成功地装着受了惊吓无法面对一桩有人送命的姻缘,脱了身。
“可就算当时我们就是分手了,廖承泽不管在T大,还是别处,还是依旧以我的男友未婚夫自居。按他的话说,他不好过,也不会让我好过。两家反目成仇,我也险些被缠得都觉得自己再也嫁不出去,直到遇上我的老公……”
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女人又突然地消失了,门外轻响的熟悉脚步声,让沈语迅速站直了身迎了上去,男人的一只手指心疼地抬起帮她拭着眼角的泪。
软软的身子刚靠前,病床上的孩子就发出了不合时宜的轻响,“妈咪……”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许洛秋在黑暗中走着,脚步沙沙,不紧不忙地跟着前头象没头苍蝇一样嗡嗡鬼叫的女鬼。
“你还信了!否则刚才我袖了手站在一边,可是你最好的复仇机会。”许洛秋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放下或是不放下,只是一念而已。”
是在笑话我放不下才会去自杀吗?谢素素狰狞的鬼脸贴上了许洛秋的脸颊,大眼瞪着小眼。
所谓的复仇就这样吗?远远吊着的夜无轻蔑地翘起了嘴角。还好,本来的计划之中就不包括那些可有可无的凡人。
“洛洛!”,一个小小的黑色球体向着许洛秋扑过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小桐?”一人一鬼同时惊讶地看了过去。
秦桐又坐回了许洛秋的肩上,边走边讲着霜红庐遇袭他乘乱跑出来的遭遇,惊得许洛秋急忙地向霜红庐赶。
霜红庐如同一片黑色的泥沼,困着原本留守和第一披救援的司以安等人,其他接到信息的陆续赶到,但还一时不得其门而入。
带着两只鬼的许洛秋刚刚出现,一柄宽背光剑就压上了她的脖颈,“许洛秋,是你来引鬼物作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