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媳妇呵呵一笑,觉得她心太宽。
平日里方氏老是揪着周家借粮的事念叨,又眼红周家去镇上做生意来钱快,不知在背地里怎么编排人家。
如今方氏病了,秦孟商没有幸灾乐祸就算了,居然还上门来探望?这么一看,老三媳妇的心眼儿可真够小的。
这时,陈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秦孟商诧异道:“我让小禾去叫牛车,咋把你叫过来了?”
秦孟商:“婶子,我表弟懂些药理,让他给陈三嫂子看看吧。”
来的路上,路溪明便听她说了方氏的情况,心里也有数。
陈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她旁边站了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快言快语道:“你不是流放过来的吗?哪来的表弟?这孩子看着跟我大孙差不多大,能懂治病?婶子知道你是好心,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说着,朝孙大旺招招手:“大旺,婶子给你十文钱,你带老三媳妇去镇上医馆走一趟,药费——”
想到药费,陈老太太陷入了纠结中。
路大夫不在,只能去请医馆的大夫。但医馆光是出诊费都要二十文,依老三媳妇那情况不抓药是不行的,粗略算下来,至少得花一百文!
这账一算下来,陈老太太脸色沉了沉,暗骂了句“败家婆娘”,转身去屋里拿钱。
“婶子,”秦孟商叫住她,“我表弟从前随一个有名的老大夫学过两年医,不妨让他给陈三嫂子看看?若是不行,再去请大夫不迟。”
一直插不上嘴的里正终于有机会开口:“周家媳妇都这么说了,就让人看看,反正去镇上请大夫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自打听秦孟商谈过梯田的事,里正认为只要是她敢说出口的,那必然可信。
当家的都开口了,陈老太太不好再多说什么,领着路溪明进去。
农户人家没那么多规矩,路溪明先替方氏诊了脉,又看了她小腿上的伤,皱眉道:“伤口有些化脓,高烧也是因此引起的。陈阿奶,有刀和酒吗?我要把伤口清理干净。”
“拿刀做啥?”陈老太太生怕他把三儿媳妇那块肉剜下来。
秦孟商插话道:“伤口化脓了,得把脓水放出来才能上药。”
“没错。”
路溪明之前看过祖父帮人这样处理过伤口,初时也不敢下刀,可他若不敢,伤患只会病得更重。
陈老太太将信将疑,让老大媳妇去厨房拿了刀和酒来。
小禾牵着小草守在旁边,陈二媳妇怕孩子们被吓着,牵着她们出去了。
陈大媳妇和陈老太太一人一边按着方氏,防止她乱动。
刀子抹了酒一下去,方氏立马疼醒了,转头看见秦孟商也在,脸色一白:“你来做啥!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来看我笑话?”
刚一说完,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窝子的痛,扯着嗓子开始嚎。
“谁来看你笑话了?”陈老太太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陈大媳妇也说:“三弟妹,周家媳妇听说你病了,特意带着她表弟过来给你看病,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