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王富贵,上次大雨河中涨水,他家的田被淹了一半,还是听了秦孟商的话在田里挖沟才保住了剩下的稻子。
如今官府涨了税,靠他家现在那点收成铁定是交不起税的。
秦孟商道:“秋收才刚刚开始,自然是来得及的。第二季水稻的产量虽不及第一季的收成,但能在原来的基础提高一半的产量。”
假设一亩田的粮产量是四百斤,那么第二季水稻长成便能收获二百斤,一共就六百斤。
这可比原来的收成高出太多了!
王富贵难掩激动之心:“好,我明天就按你说的办!”
“这能多得近一半的粮食,就算割起稻子来麻烦,我也得把稻茬留着!”
“要是真跟周家媳妇说的一样,那今年的税收就不用愁了!”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人群后面的张寡妇看着这一幕,讥诮地勾了勾唇:“一个流放过来的女犯懂什么?”
她家没田不用担心这事儿,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及。
“村里这么多人都不知道稻桩能再结出稻子,怎的就你知道?怕不是从哪个官人口里听来的,随意拿来糊弄大家。。。。。。”
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在场的妇人都听出来了。
可想想也不无道理。岭南是流放之地,有杀人行凶者,有坑蒙拐骗者,而更多的却是罪臣。
周家犯了什么罪无人知晓,但能在村里住下就说明不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么便只能是官宦之家了。
这些天,周家几乎天天都去镇上,说是做生意,但到底做的什么生意没人知道。周家媳妇生得那般姿容,抛头露脸的在外做生意,不知道有多惹眼。
在岭南这地界,容貌生得太好并不是件好事,容易遭人惦记,也容易惹人臆想。
感受到四周投来异样的眼神,秦孟商微微一笑。
来了三江村这么些天,虽然在村里混了个脸熟,偶然碰上也能寒暄两句,但因着她去镇上做生意的事不少人对她还是有偏见。
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将她心中盘算已久的事提一提。
“不瞒各位,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关于农桑的事是因我兄长曾在朝中为官,许多事我都是从他儿听来的。可惜我随相公流放至此,便与兄长断了联系。这些日子我常去镇上支摊,也听南来北往的商贩走卒说起不少其他州府发生的新鲜事儿,其中便有关于再生稻的事。”
秦家兄长曾在朝中为官,那可是天子脚下!周家的来历果然不简单。
众人惊讶归惊讶,也没太大反应。任你曾经是龙是凤,现在到了岭南,那就和他们一样都得靠双手挣饭吃,
有好奇的妇人趁机多问了嘴做的啥生意。
这才短短一个月,就能拿得出钱买地。虽然只是块荒地,但肯定赚得不少。
秦孟商没打算隐瞒,坦白道:“就是用白面做了些吃食去卖,不过等秋收过后,吃凉皮的人就少了。”
凉皮他们没吃过,但用白面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肯定不差。可白面贵,他们只舍得吃粗面,这么一算下来,成本好像也挺高的。
秦孟商话音一转:“但是,我与长兴酒楼签订了契书,每月至少要供三十斤魔芋豆腐。大家忙完了秋收若是有空,我想请人帮我种魔芋,种菜经验丰富者优先,工钱好商量。”
啥?
跟长兴酒楼签了契书?
那可是邕州最大的酒楼,他们平时路过只敢往里面瞧两眼,没想到周家媳妇居然有本事能跟长兴酒楼签订契书?!
这下众人不淡定了,追着秦孟商问东问西。
“周家媳妇,长兴酒楼真的收魔芋?那玩意儿能吃吗?我要是挖了来能卖给他们不?”
“你刚才说的要请人种魔芋是啥子意思?帮你种菜就能拿到工钱?”
“周家小媳妇,你好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