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总”,是因为这个御景实在黏人。
沉惜稍一不注意,此人便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她也不做什么,就是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沉惜,唇角上扬,好像沉惜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一般。
譬如此刻,沉惜只是与同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御景就已经坐在她的案上,这不像话的天帝伸直了腿,双手举过头顶,打了一个哈欠。
她垂眸与沉惜对视时,眼中光芒闪动。
笑了一下。
一旁的同僚眨了眨眼,忽问:“这……啊,是陛下本尊么?”
御景答:“自然是我。”
同僚执笔的手顿了顿,话在喉中滚了滚终是没能说出口。
御景看她一脸难色,笑道:“不必行礼啦,你们这的规矩我是知道的。只要你们别将我这门外汉赶出去就好。”
“岂敢、岂敢。”同僚连忙道。她自以为隐蔽地看了看两人,又规矩地垂着眸继续工作。
耳朵却竖了起来。
沉惜看了眼御景,发现她对此适应良好。
御景反而对着沉惜催促道:“仙子干看着我作甚?好好做事才行。”
行吧。
沉惜无言以对,于是又抓起笔来。
御景从上方看,目光落在沉惜的发簪上。
“这个发簪,是我送的——”
沉惜的笔一停,她笑了笑。她将自己的慌乱藏得很好。平心而论,她对这个御景虽然好奇,但并没什么深入交流的意思。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对御景的追求避如蛇蝎,她不能添麻烦才是。
——只是这发簪实在对她胃口。
“啊,不是。不是我的。”御景凝眸看了片刻,又改了口。
沉惜若有所觉地抬头。
御景回以微笑。
暴露了。
“坐。”
天帝御景行至琼树之下,也不拘束,一骨碌坐下了。
“嗯?怎么啦?”
她的笑容毫无阴霾,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沉惜却不肯接近,这是她最基本的警戒意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有些迷惘地问道,“我想——方才之事并非临时起意吧?”
御景却问:“仙子不坐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