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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对不起!你一定好想念你的家人，而我却什么都不懂，还那么轻忽火焰的可怕。&rdo;

泪水在她澄澈的眼眸里流淌，她握住他的手臂，本能地想要安慰他，抬起手就想触摸他的脸庞。

她天性善良，加上顾炎一直对她很友善，她潜意识里根本认为顾炎对她没有半分危险性，才会没有心机地触摸他。

顾炎的胸口一紧，再度领略到她给他的震撼。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把那一夜的记忆深埋在仇恨里，却隐藏着那些悲痛。直到她的泪水，点点滴滴地渗透进他冰冷的心里……石墨带着温和的微笑，悄悄退出了花厅，原本想留给两人一点时间独处，但是刚退到花厅门口，就听见门前传来巨大的吵闹声，尖锐的叫声一路从前门闯了进来。一个仆人惊慌地奔上前来，向石墨报告着。

&ldo;怎么回事?&rdo;顾炎抬起头来，发觉石墨有些古怪的表情。

&ldo;有几位高官们的夫人闯了进来，说是一定要见到夫人才行。&rdo;石墨恭敬地说道，嘴角紧紧抿着。

芷娘眨了眨眼睛，红润的唇半开着，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在看见一票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太太们，来势汹汹地闯进花厅时，她低低地发出一声惊呼。

那些妇人们根本也不管仆人们的劝阻，如入无人之境般地闯了进来，在看见芷娘的那一瞬间，眼睛全都发了光，甩着手里的帕子扑了过来。

顾炎直觉地护住芷娘，想起芷娘之前的名妓身分，不得不跟那些高官有牵扯，以为那些女人应该是怀恨在心，趁着芷娘嫁入顾家，要前来欺侮羞辱她。

最先冲上前来的是陆夫人，抹得猩红的唇张了开来，福态的身躯包在大红色的绸衣里，急急忙忙地朝芷娘张开双手。她根本看也不看顾炎一眼，稍微扭个身子，就用胖胖的臀把顾炎顶了开去。

顾炎被撞得偏了几步，好不容易暗暗化去那可怕的力道。幸亏他是有着武功底子，内力较一般人深厚，要是真的体弱气虚，挨了陆夫人那一撞，说不定会被撞飞出去。

&ldo;芷儿，我的心肝肉啊!&rdo;陆夫人抱住娇小的芷娘，小心仔细地看着她，确定了她毫发无伤后，才猛地将她抱进丰满怀里。&ldo;你可让干娘担心死了，昨晚那死老鬼竟敢让你一个人回去!天寒地冻的，天又那么黑了。我知道他没让轿夫送你，差点没剥了他的皮。&rdo;

芷娘的脸被埋在陆夫人的胸前，有点难以呼吸。&ldo;干娘，我很好，没事的。&rdo;

她挣扎着想呼吸。

司马夫人也急着走上前来，瘦削的脸上满是焦急。&ldo;真的没事吗?昨天夜里我从陆家出来，回家里就听我家那口子说，有报更在小径里捡了包东西，那报更的老实，把东西送到府衙里。我家那口子一看那绣袋，就连忙给我送了来。我一看，可还得了，里头全是我们昨天塞给你的金簪子、银镯子等等嫁妆。&rdo;

另一旁的葛夫人也摸摸芷娘的手，确定地真的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ldo;我们可是担心了一夜啊，以为你摸黑回去出了什么事情，还让我家的爷派人去找了一整夜呢!&rdo;

芷娘好不容易稍微挣开陆夫人过度热情的钳制，她被众多妇人们围在中间，忙着安抚众人。

&ldo;我没事的，那包东西是我在走路时不小心掉的。&rdo;她的脸微微地红了，又想起了魅影是如何用长鞭除去她身上的衣裳，那包珠宝就是那时被他打落的。

陆夫人紧张兮兮地摸摸她，转头看看表情有些古怪的顾炎。&ldo;我还在想，这药罐子每天咳啊咳的，说不定连你出了事都不知道，所以一大早就赶了过来。&rdo;

顿时，所有妇人们的视线都落在顾炎身上，眼神都有几分严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古夫人抹抹芷娘的脸，发现上面还有着泪水，她怪叫一声，一脸像是要跟顾炎拼命似的。&ldo;芷儿，你怎么在哭?说，是不是这个该死的药罐子弄哭了你?你快快说详细来，干娘们一定替你教训他，打得他满地找牙。一她翻起华丽的袖子，目露凶光地看着顾炎。

&ldo;不是的，干娘，是我自己爱哭，不关顾爷的事情。&rdo;芷娘紧张地说道，连忙拉住古夫人。

石墨悄悄走到顾炎的身边，小小声地解释：&ldo;芷娘夫人几年前开始挂牌见客，就被一些高官们找了去，这几位夫人本想要去教训丈夫，没想到却见到如花似玉的芷娘夫人，当场喜欢得不得了，之后就把她当女儿似地宠着。这些年来，表面上是高官们召芷娘夫人去陪酒，其实都是夫人们找她去作伴。&rdo;他努力抿着嘴，很怕会笑出声来。

难怪陆大人瞧见芷娘，就像是瞧见救星似的!眼前这几个夫人可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悍妇，自家的相公虽然都是高官，但是全被管得死死的，见到妻子就像是耗子见到猫，只敢瑟瑟发抖。

顾炎低头看了石墨一眼，危险地眯起眼睛。&ldo;你知道这件事情多久了?&rdo;他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强烈感觉。

石墨的头垂得更低。&ldo;打从芷娘姑娘嫁进来那天起，属下就听觉爷提起了。&rdo;

他轻松地将责任推在皇甫觉身上，之后表现出一脸诧异。&ldo;主人，难道觉爷没跟您提过吗?&rdo;

他的问话，换来顾炎一记冷冷的瞪视。

妇人们仍旧围着芷娘，确定了宝贝干女儿没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

&ldo;我早说过不该把芷儿留那么晚的，该趁着天还亮着，就让她回去才是。她可急着要回顾家呢，根本不肯留宿。&rdo;陆夫人找了张椅子坐下，用红色汗巾擦擦汗。大概是体型较福态的关系，她稍稍一动就汗如雨下。

&ldo;你还说，你还不是舍不得让芷儿回去，硬是留着她用晚膳，才肯把那些药材给她。&rdo;葛夫人挥了挥手。

&ldo;芷儿突然出嫁，大伙儿都慌了手脚，好不容易见着她，当然会问东问西啊!&rdo;司马夫人也在桌旁坐了下来，想起先前听来的事情。&ldo;我听说，先前那个拐骗芷儿的媒人，不知被谁挂在城门口，干嚎着直哭，一张脸不知被甩了多少耳刮子，肿得像是个红面包子。&rdo;她啧啧称奇地说道，倒是很高兴恶人有恶报。

芷娘诧异地瞪大眼睛，想起在拜堂时，她因为药效而全身无力，那媒人还低声威胁，说事后要赏她耳刮子呢!是谁听到了那些威胁，特意为她报仇的吗?

脑海里忽然浮现魅影的身影，她连忙用力甩甩头。他只会可恶地欺负她，哪里可能会为她出气?再说，那天拜堂时，媒人威胁的声音好小好小，他怎么可能听见?

陆夫人拍拍芷娘的手，一双眼睛又往顾炎身上瞧，皱着眉头打量他。&ldo;小子，我可警告你，芷儿被人用计嫁了过来，她生来死心眼，以为拜了堂就该是你的人，昨天还不断地替你说好话。你要是稍微欺负了她，我就拆了你的骨头!&rdo;她张牙舞爪地说，把芷娘护在怀里。

古夫人挑剔地摇摇头。&ldo;瞧瞧你的脸色，惨白得难看呢!我说陆夫人啊，我看昨天给芷儿的那些稀药，怕还是不够，这人是该要好好地补上三年五载，看看身子骨会不会变得壮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