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选择太平客栈,是我们必须做出的姿态,让村民看一看,咱们并不怕胡人。而住在客栈中舒适得多,就算冒点风险,也比冷风萧瑟的山上要强!”看着那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榻,于冰极为满意。
“各位兄长劳乏一日,只管放心休息,有小弟在,就不会让胡人偷袭得手!”李三端来饭菜,放在了桌案之上。
“鲜卑人深夜偷袭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只要稍加布置,在大门等几个重要位置,装设报警装置,有不之客闯入,就会触机关示警,咱们便有充足的撤离时间,三弟也不必通宵守候了!”张英显出胸有成竹的神情。
“今天下午,李毅牛刀小试,与乡亲混了个脸熟,收到的效果确实不错!”李毅边扒着饭,边想着下午的情景,他不禁为张英的构想而感叹。
“这只是预演,从明天开始,才拉开序幕。如何让乡亲们各安其位,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做到训练生产两不误,就要看我们几人的能力了!”张英双眼望着窗外,此时已经夜幕降临,月亮还未升起,天空中只有点点繁星。
“在地道里面爬来爬去的,我感觉有些不适应!”于冰的声音极低。
“真是难为你了!”让一个女孩子去钻地道,李毅心中多了几分歉疚,他思索片刻道:“明天我去挖地道!这东西虽没干过,但看得多了,可以身先士卒,把大伙的干劲带动起来。”
“好,那从明日开始,我就带领王衡、赵能等一众工匠,负责生产枪具。”于冰与李毅进行调换,她便能轻松自如了。
“为了提高训练、生产和建设的效率,三弟负责后勤保障!”见李三做的菜肴味道不错,李毅将看似轻松,做起来却琐碎繁杂的工作,交给了李三。
“后勤保障?都负责什么事务?”对这种前的词语,李三弄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无怪乎吃喝拉撒,连带保管财物。”于冰微微一笑道:“不过重体力劳动,占去了所有的男人,分派给你的只有老娘们了!”
整天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混在一起,李三的脸顷刻间变得火一般红,他连连摆手:“那些婶子、大娘、嫂子、姐妹,可都是极为难缠的主,哥哥们行行好吧,就给小弟也调换一下吧!”
看到李三那如同吃了苦瓜的脸,于冰强忍着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刚好踅摸一个漂亮姑娘,若是你开不得口,就偷偷的告诉三哥,我定会未能做主!”说到最后,于冰还是没有忍住,把一口饭喷将出来。
“三……哥,别拿兄……弟开心了!”在燃烧的松杆映衬下,李三的脸红得欲滴出血来,他那利落的嘴巴,也变得口吃起来。
汉代早婚早育,十六、七岁娶妻的比比皆是。在李毅的眼中,李三就是个孩子,如不是于冰点醒,他还真想不到这一层。李毅已经扒了两碗饭,他打了个饱嗝,起身拉住李三的手道:“三弟,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也到了娶亲的年龄。我李毅就是你的亲哥哥,婚姻大事包在大哥身上了!”
“你若能把这副担子挑起来,将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三弟,是依然做你的小伙计,还是趁此机会改变命运?何去何从,你好好想一想吧!”张英又一次直击要害。
伙计被人呼来喝去,常要忍受顾客的刁难责骂,那逆来顺受的日子,李三早已厌恶,只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再三忍耐。但想到负责收庄稼的薛信,挖地道的工头宋智,维护队大队长王仁,就是小个子刘平,也混个招揽工匠的差事。怎么轮到自己,就这么倒霉呢?
“我合计合计,明天一早便给哥哥们一个准信!”李三犹豫着向外走去。
“傻蛋,还合计个屁!这样的好事,若是换了旁人,还能轮到你李三?赶紧给个痛快话,要干就干,不干拉倒!”于冰不耐烦了。
“好,我干!”李三憋了半晌,终于挤出了李毅等爱听的那句话。
李毅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回想着一天的经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复杂的一日。
有亲善也有险恶,有欢笑也有失意,这一天纷繁复杂的经历,让他增长了很多见识。
李毅又想到那十二狼,一下子要记住十二人,对于李毅可不是轻松的事情,有幸得到张英的启,每个人要抓住她基本特征。李毅在临睡前,又默记了一遍:“脸长颌尖的是王磊,圆脸大嘴的是王靖,眉高眼深的是赵哲,凸颧骨的是李恒,下八字眉的是冯钊,凹脸长下巴的是褚枚,黄脸腮边有一撮毛的是吕旭,白面大眼瓜子脸的是张盛,锥子脸小鼠眼的是尤春,唯一蓄胡须的是姜山,方脸面色微黑的是郑冲,左脸一颗黑痣的是何涛……”
十二狼的名字,大多也带有数字,投奔王仁后先后都改了名字。默念到何涛,李毅已打起了鼾声,这个方法是否能增强记忆尚未可知,但催眠的效果却显而易见。
一切都安排妥当,从次日起,各项事务都按部就班的步入正轨。当然小问题不断,但三人有备无患,将所遇到的难题逐一化解。
其中李毅所遇问题有些棘手,由于无任何探测设备,所挖的数条地道,在交汇时难以准确连接。走了一些弯路,流了许多冤枉汗,李毅等终于探索出一些笨办法,充分利用感官,做出更精确的判断。
见地道挖掘逐渐成熟,地面的房屋也一座座搭建起来,宋智完全能独当一面,自己留在现场,反而令其难于充分施展。
该抽出身子,完成那些策划已久的事情了!李毅把所有的事务交给徒弟,带着石匠吕永,一头扎进了深山。
穿行于蜿蜒起伏的凤尾山中,萧瑟秋风吹拂着黄枯干的树叶哗哗作响,踏着落叶与枯草,李毅不停的四处张望。
“马上就到了!”吕永指着前面的山梁道。
“咱们快走两步。”李毅说着加快了步伐。果然转过山环,一处大型石场,呈现在他的面前。
石场宽高均有数丈,远远看去,仿佛劈去了半座山峰。被劈开的石壁,由于年已久远,上半部挂满了藤蔓和青苔。
“这座石场养活了我们几个石头汉,也是太平村的依靠。”吕永不无感慨。
“连年的开凿,竟然去除了这么大一块!这真应了绳锯木断,水滴石穿那句话了!”李毅也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