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独守毋极,以两千兵马对数万大军,日久恐生变故,应见好就收,挥军并未下曲阳,彻底解决毋极的后顾之忧。”自于冰将这烫手的山芋,交到太史慈手中,她虽如释重负,却也为毋极甄家捏着一把汗。
“卢植与张角拼得两败俱伤,我军天兵降临,可内外呼应,一锤定音克广宗!擒拿张角、张梁兄弟,用二人威胁张宝,下曲阳岂不唾手可得!”张英确信太史慈在,毋极便稳如泰山。
见两位妻子各执一词,难于达成一致,二女将目光同时投向李毅,等待这位丈夫兼主公做出裁决。遇大事李毅最无主见,否则也不会发生寝水战役惨胜之结局。往日都是惟张英之言是从,但今天两位妻子各不相让,偏袒任何一方,都会伤及另外一人。这比决定寝水之战打与不打还要难上十倍。
李毅不敢看二人的眼睛,他低头故作沉思状,实则脑袋里一片空白。沉默了许久,李毅站起身来道:“我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还是让我出去转一转再做决定!”
见二女并未拦阻,李毅牵马出了院子,飞身上了汗血,纵宝马出了北门,一路飞驰而去。
逼走了李毅,于冰与张英相对哈哈大笑,笑吧于冰摇了摇头道:“就算天天逼迫他,也无济于事,天性本如此,是强加不来的!”
张英也无奈的苦笑道:“若不让他犯难长点记性,恐怕日后将有我们姐妹操不尽的心!”
二女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不可开交,突然斥候来报:汉帝使者左丰大驾光临!
左丰何许人也?于冰不甚清楚,但身为汉帝使者,必当恭迎大驾,于冰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见于冰一脸的疑问,张英怒气冲冲的道:“左丰乃刘宏面前的一条哈巴狗,刘宏派他出来,名为慰劳平乱将士,实则是搜刮地皮来了!”
这真是来者不善,但皇帝派出的近臣,谁又能惹得起?还是好言好语接待,妥妥当当将其打发了事。于冰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她微微一笑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们犯不着惹这等小人,若是他心生怨恨,必会在刘宏面前搬弄是非,还是让他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吧!”
将老百姓的血汗钱,送给这群吸血鬼,张英真是心有不甘,但人已经来了,怎么也得见上一面。接下来见招拆招,遇式换式,他一个小小的黄门,在自己的地盘上,能有兴风作浪的本是?张英想至此处,便与于冰出城迎接钦使。
黄巾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所不为。他们抢了各地的贪官污吏,那真是肚满肠肥。而平乱将士克城斩将,黄巾军劫掠的金银财宝,又转手到各个武将手中。黄巾大乱之初,刘宏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招募士兵,用西园良马武装部队,动了他的老本,真是痛心疾首。如今风闻平乱将领腰包鼓起,刺激了刘宏的贪欲,也想分上一杯羹。派黄门左丰出巡,慰劳平乱将领,暗中调查前线将士所得,若前方将领明白事理,主动拿出孝敬钱,则风平浪静。若是不识好歹,则治其重罪,总之需把所耗费的钱财补回来。
左丰领了美差后,他走过第一站,便尝到了甜头,之后越来越肆无忌惮,从提心吊胆拿取好处,到明目张胆索要贿赂。
有皇帝撑腰,黄门左丰腰杆壮实,一路上吃拿卡要,得金银财宝不可计数。各地官吏都不敢有违其意,纷纷出钱免灾打点孝敬。
左丰行至广宗,遇到刚正不阿的卢植。卢植不克扣粮饷,反而重赏手下,这才换得将士为他卖命。卢植所得不少,自己却两袖清风,哪里拿得出孝敬钱财?见卢植不识时务,左丰便堂而皇之的明要,卢植义正言辞的道:“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
碰了个硬钉子,左丰愤恨不已,当即写好奏章,六百里加急送至朝中,揍报中诬陷卢植:“高垒不战,惰慢军心。”
左丰愤愤然离开广宗,他探知李毅摧城拔寨,所占城池无数,便又打起了如意算盘。
于冰、张英将钦使迎入城中,大摆宴习款待左丰,虽不是张英、于冰下厨,但军中伙夫的厨艺,拿出来与汉人相比也堪称一绝,吃得左丰满嘴流油,不禁拍手叫绝。但吃喝与卡要相比,岂止是九牛一毛?
见两位揣着明白装糊涂,左丰立即沉下脸来,他旁敲侧击道:“本钦使为当今圣上办差,自京师一路下来,过了无数州城郡县,随行人员的鞋子磨破了数双,所乘的车子也损耗难行,都需本钦使自行打理,为皇帝分忧难啊!”
迎接左丰时,张英见到大车小辆数十乘,车上载满了大箱小裹,她眼不盲心也不瞎,岂不知左丰已经肥的流油。见左丰摆出的一副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张英顿时火气冲天,如不是顾全大局,她定会窜过去将其胖揍一顿。
张英与于冰对视了一眼,于冰示意打发了事,张英摇了摇头,她强做笑容道:“本将还有些许积蓄,公公毋须为难,只要在任县逗留一天半日,这些许小事便可为公公办理妥当!”
在广宗遇到一毛不拔的卢植,来到任县又碰上冥顽不灵的张英,这真是出门不查黄历,喝口凉水都塞牙!差点没把左丰鼻子气歪了,他已是忍无可忍,啪的一拍案几,大喝道:“姓张的,你是真糊涂,还是和我在这里打马虎眼?咱明人不做暗事,快点拿出孝敬钱,若是敢说半个不字,卢植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刘宏与左丰穿一条裤子,左丰在卢植那里吃了闭门羹,刘宏也是怀恨在心。虽说卢植战功卓著,但有左丰的诬告,刘宏把脸一撂,便顺理成章的将卢植锁拿入京问罪。
李毅时刻盯着下曲阳和广宗的一举一动,卢植被拿办的消息,当然逃不过张英的耳朵。见左丰肆意妄为,张英恨得牙根痒痒,她圆睁二目,右手伸向腰间。但理智战胜了冲动,在摸到剑柄的一瞬间,张英把手又缩了回来,她怒气难消,指着左丰的鼻子道:“世间怎会有你这等无耻之徒,见到你这腌臜泼才,真是污了我的眼睛!”说罢拂袖愤然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