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说完这些,俞子羲开始关心起乐妤的功课来:“琴艺如今如何了?没有丢了为师所教吧?”
俞子羲今年约三十五,正值壮年,无妻无子,一直都是自由身,就算收了乐妤这个徒弟也是放养状态,偶尔指点一两回。
乐妤回避了俞子羲的目光,她自从回京后,是再没有抚过琴了。
谁知俞子羲却直接吩咐小七:“小七,去把你们家小姐的琴拿出来。”
小七也想听乐妤弹琴,高兴应了声,匆匆往后院跑去。
“师傅,我已数月未碰琴,技艺恐已生疏……”
俞子羲大概已从明空师太那边了解了乐妤的身世,此刻一脸疼惜:“乐妤,琴再好,也不过是取悦自己,取悦别人的手段。可这世上,能取悦自己的从来不是这些虚无的东西,你终是要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师傅要的又是什么?”
人若是能轻易想清楚自己要什么,那短短人生一程便能少些苦难。
俞子羲被乐妤反问住了,纵使多活了那么些年,也是呆楞了半响。
“你这徒弟,还为难起师傅来了。”
乐妤粲然一笑,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师傅这回是为何而来京城?”
“途径,不会留太久。”
“可是要北上?”
俞子羲点头。
乐妤露出羡慕的眼神,她还没去过北边呢。
“若是我身上没有这些束缚,真想和您一起北上,听闻匈奴人、女真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了便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好不畅快。”
俞子羲沉默片刻,又开始灵魂拷问:“嫁宋景,可是你本意?”
竹林里忽然传来一阵风,竹叶簌簌作响,随风飘移。
“师傅,这世上,多的是不能选择之事。”
她和宋景本就无情无爱,哪里谈得上本意不本意。
可在这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尊的时代,哪个女子能嫁心中郎儿?
好在乐妤心中无人,这桩婚约没有什么棒打鸳鸯的苦情事,不过这么说倒也不对,谁知道宋景那边有没有呢。
小七正好抱着琴回来了,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乐妤接过瑶琴,放置在桌上,伸手调了几个音,调了好一会才找到手感,确实是有些生疏了。
乐妤朝俞子羲笑笑:“师傅,我若是弹得不好,您可别怪我辱没师门啊。”
“我这师门就你一人,你若是弹不好,我是老脸都丢光了。”俞子羲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