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啊,还有一根。”那人说完,走到江新词的另一边,把那根长钉捅穿了他另一边的肩胛区。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江新词低垂着脑袋,他痛得几乎昏厥,却还是强撑着抬起了头,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你有种直接杀了我,如果这次我没死,我会把我受过的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你。”“噗嗤~”那人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你能反杀我?”他拍拍江新词的脸,“你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而且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杀了你呢?把你折磨得越惨,我的钱越多啊。”说着,他掏出小刀,在江新词嘴边比划着,“你这张嘴,我不喜欢,先割了吧。”江新词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他却笑笑,然后隔开了江新词身上绑着的绳子,“我对裂口男没兴趣,还是先把你这双手剁了再说吧。”说着,他一个眼神,周围人立刻搬来一个小桌子,男人拉起江新词的手放在桌子上,转身去拿小斧头。江新词握紧了拳头,即使他的绳子被解开了,可脚还被绑着,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守着,他根本逃脱不了。男人拿着小斧头回来了,他逼迫江新词展开双手,“是要一根一根地剁,还是一整只剁下来呢?算了,整只吧,这手这么好看,还能拿来做个标本什么的。”说着,他挽起江新词的袖子,扬起斧子,江新词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江新词的手。或者说,江新词手腕上戴着的手镯。那是外婆给他的。“你是司家的人?”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新词。江新词茫然地点点头,那人紧接着又问:“司霆和司禹是你什么人?”“我外公,我舅舅。”这话一出,男人立刻有些懊恼,他踢翻了桌子,抓起身旁一人的衣领怒吼道:“他怎么会和司家有关系!这一单你们怎么接的!不想干了是不是!他是司霆的外孙!”被他抓着衣服的男子比他还懵逼,他们这些小喽啰,哪里知道这个呢?男人气急,却又不信邪地转头来查看江新词手上手镯的图案,然后拿出手机做对比,确定这是司家专属的没错之后,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他一手捂着脑袋,指挥周围的人,“松绑,送他去医院。”江新词不明所以,他看向男人,“为什么放了我?”男人都快气疯了,但江新词这么问,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祖宗,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行吗?我们这些国外组织都是隶属于司家的,您是司家的小祖宗,怪我接单之前没打探清楚,您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但是别去你舅舅那儿告状行不?”这要是告状了,他们这一个队都得玩完,到时候他的家人还不知道会被司禹怎么处置。“我不告状,但是你要陪我去医院,到时候是谁让你绑架我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江新词冷冷地开口。“成成成,这就去医院。”黎铮生死未卜江新词被送往医院做手术把那两根钢钉取出来,男人万幸自己没有对江新词做出更过的事,这要是江新词缺斤少两了,他脑袋就没了。经过半个小时的手术,江新词终于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了,男人立刻跟着他去了病房。麻药劲差不多过了,江新词悠悠转醒,他看见男人的脸就厌烦,看着自己打着点滴的手,他问男人,“我的手机呢?”黎铮现在肯定满h国的在找他吧,他得先跟黎铮报平安。男人立刻把江新词的手机递给他,江新词用没输液的那只拿着,给黎铮打去了电话。只是很奇怪,没人接。江新词接着又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他有些疑惑,起身就要去找黎铮。男人立刻拦住他,“哎哟祖宗,你先躺着行吗,伤好了您要做什么再做行吗?”江新词瞥了他一眼,见男人丝毫不退让,他又有伤在身,只能坐好。紧接着,他突然想到给岩岩的那个平板上还有一张电话卡,他连忙给岩岩拨去了电话。好在,岩岩接了。“岩岩,你和爸爸怎么样了?”江新词有些焦急地询问。岩岩一听见江新词的声音,哭腔更甚,他边哭边问:“爹爹你在哪儿,爸爸在抢救室好久了。”“你说什么?抢救室?”江新词更着急了,“岩岩不哭,告诉爹爹,在哪个医院。”说着,他瞪了男人一眼,“你们把他打进了抢救室?”男人忙说冤枉,“单主说了,目标是你,我们打他纯属是因为他给了我们老大一枪,就给他一点教训而已,根本不至于进抢救室。”岩岩哽咽的声音传来,“我不认识这个语言,我拍照发给你看。”说着,他抱着平板就跑去了医院外面拍照,江新词看着岩岩发来的照片,问男人,“这事哪所医院?”男人愣了片刻,道:“就……就这所医院啊。”这回江新词管不了那么多,他直接拔掉针头就要下床,见男人还要拦,他放下狠话,“你要是再拦我,回去我就告诉我舅舅,搞死你全家。”男人怂了,只能任由江新词下床,然后自己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新词身后。“岩岩,爹爹也在这所医院,你在哪里,爹爹去找你。”江新词忍者疼痛,拿着电话出了病房。岩岩看了看四周,哽咽着说出了地址,江新词立刻加快脚步朝他找去。终于他在抢救室门口看到了蹲着的岩岩,小家伙哭得眼睛通红,江新词心疼坏了,扑上去就抱住了岩岩。“岩岩不哭,爹爹来了,爹爹来了。”江新词安慰着岩岩,自己的声音却哽咽了。岩岩根本止不住哭腔,他抱着江新词,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岩岩,告诉爹爹,爸爸怎么进抢救室了?”江新词边给岩岩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边问。岩岩委屈巴巴地开口:“那个沈悦的朋友,把爸爸带去了一个危险的地方,我没能跟着去,但是爸爸回来的时候,我看见爸爸全身血淋淋的,衣服都坏了,还有几个警察叔叔也受伤了,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受伤的,后来我问这些护士姐姐,她们说是被炸伤的。”江新词一股气闷在胸口,他先是安慰了岩岩,然后才问:“爸爸进去大概多久了?”“快两个小时了。”江新词眨了眨眼睛,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却见岩岩捧起了他的手,“爹爹,你的手怎么也流血了?”江新词看去,是自己刚刚输液把针头拔了没有按压伤口,导致流了一些血。他揉了揉岩岩的脑袋,“没关系的,就是打了一针,岩岩别担心。”岩岩还是捧着他的手,没有说话。江新词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炸伤,抢救了两个小时,他不敢想象现在黎铮的处境。国内一个炮仗都可以把手掌炸断,更何况这里是h国,那个危险的地方,炸药的威力不知道是普通炮仗的多少倍。岩岩江新词哭了,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爹爹,爸爸他还能出来吗?”江新词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当然能啦,爸爸可是超人,超人怎么会死呢,对不对?”平时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真的就像超人一样无所不能,可是现在超人已经在抢救室待了两个小时了,江新词心里根本没底。两人不知在抢救室门口等了多久,终于,绿灯亮了,江新词立刻抱着岩岩起身,他看着一个浑身裹满绷带的男人被推了出来,唯有脸是好好的。江新词顿时绷不住又想哭了。他和黎铮相处了那么久,他能共情到黎铮那时候的想法,那时候,他也许在想,他要护住自己的脸,不然就算死了,他的江新词都该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