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州也没让江新词久等,没多会儿就来了,大冬天的,这人只穿了一件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江新词深知自己没资格管人家的穿着,只是示意陆仪州坐在自己的对面。“先喝点东西吧。”陆仪州拿过木质的菜单,点了一杯莫吉托。江新词接过,却只要了一杯茶,“不好意思啊,我酒量不行,一会儿要是喝醉就丢人了。”陆仪州笑了笑,“我酒量也不行,一会儿如果醉了,你也别嫌我丢人啊。”“怎么会。”酒和茶上来,陆仪州才开启了本次见面最重要的话题,他说:“你死后没几天,我有个朋友抢救过一个人。”江新词有些不解,他的朋友抢救过人和黎铮有什么关系。谁知陆仪州的下一句话,让江新词如坠谷底,“那个人是黎铮,自杀,他割腕,吞药,放煤气,三重buff,差点就死了。”江新词怔怔地看着陆仪州,“黎铮他……怎么会自杀?”陆仪州喝了口酒,?渢轻笑一声,“不可否认黎铮真的很喜欢你,只是有个徐谰之从中作梗而已。不过我还得感谢徐谰之,不然我和你也许永远也没机会。”江新词“腾”得站起来,他说了句“失陪”就要走,却被陆仪州拉住了手腕。陆仪州脸红红的,眼里水雾迷茫,似是喝醉了,“江新词,别走,黎铮能给你的,我能给你双倍,他能做到的,我能做的比他更好。”江新词皱眉,却也不能丢下这么个醉鬼在这儿,只能先结账,然后扶着陆仪州出了小酒馆。我们的暗号江新词不知道陆仪州家在哪儿,只能把他带去了厍信租的大平层那儿。因为厍信说过,自己不常住那儿,让江新词想去的话随时可以去。江新词输入密码,把陆仪州带进门,丢在了沙发上。“还得是你,说醉就醉。”江新词气喘吁吁地坐在陆仪州身旁,下一瞬,陆仪州抱住了江新词。江新词一顿,想要挣脱这个怀抱,却不敌陆仪州的力气。“江新词,黎铮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我又何尝不是呢?怪我,怪我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了,被黎铮抢先一步。”陆仪州开始絮絮叨叨。“你已经重生了,那你可不可以重新选择一次,这一次,我勇敢了,你能不能看看我?”江新词奋力挣扎,终于挣脱了陆仪州的怀抱,他冷声道:“陆教授,我和黎铮之间只是有些误会,误会已经解开,还请你不要打扰我们了。”说完这些,江新词起身,去冰箱给陆仪州拿了一瓶牛奶,“您先在这儿醒酒吧,我不奉陪了。”说完,江新词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开门出去了。外面的雪还在下,洋洋洒洒,似在谱诗,在等一个听得懂的有缘人。今天江新词做不了这个有缘人了,他还得回去陪黎铮过平安夜。打车回到黎家,黎铮并没有前来迎接,客厅里也没有他的身影,江新词边喊边找,最后在主卧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黎铮。主卧的空地被气球堆满了,气球间隔三差五地放着几束苹果花束,黎铮就坐在气球堆里,红着脸,仰着头看他。江新词心脏颤动了一下,朝黎铮走进,却发现黎铮身边放了一个空了的药盒,他情绪瞬间激动了。“黎铮!你干了什么!”江新词拿起药盒,不可置信地晃动着黎铮。黎铮微微一笑,“那盒本来就快吃完了。”“你不是说以后都不吃药了吗?”江新词声音有些沙哑。黎铮自嘲地笑了笑,“不,我还是有病,你和陆仪州在一起了,你不是我的新词了。”黎铮说完,把手机锁解开,是群里发的他和陆仪州的照片。照片里,江新词扶着陆仪州,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我还是病了……”黎铮只是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江新词瞬间心疼到极致,他一把抱住黎铮,“你没病,哥哥你没病,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见陆仪州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的新词只会和我在一起,你不是我的新词。”黎铮哽咽着。江新词的眼泪也在这时候滑落,“对不起哥哥,以后我只和你在一起,对不去哥哥,哥哥你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黎铮抬起手想要抚摸江新词的脸,却僵在了半空中,看着江新词半晌没有动作。江新词顺势抓住黎铮的手腕,只见上面有一条伤疤,大概五六厘米长,周边都是缝针留下的小眼型伤疤。“对不起哥哥……”江新词抱着黎铮,哭得泣不成声。黎铮抱着他,也哭了,“我本来,想向你求婚的,就在今天,可是我现在害怕了,我害怕哪天我突然清醒了,你不在了,而我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孤独的戒指。”“药早被我换了。”黎铮继续道,“换成了致幻的,我想牢牢把你留住。”“别吃了哥哥,我求你了别吃了,我是真的,我就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消失,你以后不要再吃那种药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江新词说完,捡起空的瓶子,扔出去好远。黎铮笑了笑,可笑意里总掺杂着几分苦涩,他拿起身边的苹果礼盒,打开给江新词看,“喜欢吗?”戒指是男士的,很简单的圆环款式,镂空的设计,雕刻的花纹古色古香。江新词拿起较小的那一枚,擦了擦眼泪,笑着看向黎铮,“哥哥,给我戴上,好不好?”黎铮依言给他戴上了,江新词又拿出另一枚,也给黎铮戴上。他两只手握住黎铮的手,温声道:“以后你不确定我是不是幻觉的时候,你就喊我的名字,喊两遍,如果我回答我爱你,那我就不是幻觉,好不好?”“好。”黎铮笑着,眼里却有泪水,声音也沙哑得不成样子。好好的平安夜,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夜里睡觉的时候,黎铮都死死拉住江新词的手腕,生怕这人跑掉,江新词也搂住他的腰,时不时地拍一拍安抚他。差点被拐走了他在遇上找了黎铮一下午,最后直到烟花开始时,黎铮的电话打过来了。“喂,哥哥,你在哪儿?”电话一接通江新词便急切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