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二天的赶工,凌鹿之前设计好的小部件全部锻造完成。
几位机械师再次来到采矿场,按照凌鹿的设计图,将小部件和采煤机的控制中枢逐一拼装、连接起来。
大半天过去,之前被老余和陶杨认为“不可能”的场景,赫然出现在这黝黑的巷道里:
采煤机原有的液晶控制屏部分被拆除。
充满科技感的、带有拉丝效果的银灰色外壳,完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粗粝的拉杆、黑色的按钮、红红绿绿的一排小灯……
总之,和之前简洁大方的控制屏相比,现有的控制面板,简陋而粗犷。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控制面板,能用。
按照凌鹿他们事先写好的“控制手册”,矿工依次推动拉杆、按下按钮之后,这台沉寂已久的机器,终于再次发出了轰隆轰隆声!
在场等着的矿工们,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全都鼓掌跺脚地大声欢呼,黑乎乎的脸上嘴角咧到了耳根,衬得雪白的牙齿格外亮。
要不是他们担心自己身上的煤灰太脏,简直都想把这几位机械师抱起来往空中抛了——
这台采煤机停工之后,他们这个矿场就又倒退回了“人工开采”的阶段,只能一镐一镐地去采煤,效率又低又危险。而采煤机重新启用之后,矿工们只需要辅助判断和操作机器,省了多少体力啊!
看到成功运转的机器,老余自己也乐得合不拢嘴。
不仅仅是因为这台机器能用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要怎么去修理有类似故障的机器。
按照凌鹿设计出来的方式,那些曾经只能等着被拆成废旧部件的机器,这下都有救了!
自己虽然没有凌鹿那么天才的思路,但照葫芦画瓢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采煤机修好了,凌鹿自然也很高兴。
不过更让他高兴的,是他收到了赵瑜的信息,说陈雪昨天醒过来了,现在已经可以接受探视了。
机械师的工作刚一收工,凌鹿便开心地背上双肩包,准备去看看陈雪。
不料他刚刚要出门,陶杨又追了上来。
凌鹿以为这人还要问控制手册的事,停下脚步转过身:“陶老师?”
陶杨的脸又开始泛红。
这人的眼神和前两天一样,左右飘啊飘的不敢看凌鹿,嗯嗯啊啊了两声,最后道:“小鹿老师,你想出来的方法,真是太厉害了。”
“能……能和小鹿老师一起工作,我觉得很幸运。”
凌鹿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开心地笑着道:“陶老师你们也很厉害啊!我也觉得和你们一起工作很幸运。”
陶杨的脸更红了。
他两手揣进裤兜,手指在裤兜里紧张地绞来绞去,咬着嘴唇,声音略略发颤地开口道:“小鹿老师,你有没有……”
话未说完,工作室里传
来了老余的声音:“小陶?跑哪儿去了?你把电池弹簧片收在什么地方了?”
这中气十足的呼喊声,完全打断了陶杨的话,也打消了他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气势。
这平素傲气十足的机械师,顿时跟泄了气一样,脸上又是气馁又是无奈,跟凌鹿匆匆说了声再见后,转身跑回了工作室。
凌鹿:……?
我有没有什么?有没有修改完隧道掘进机的结构图?
完全不知道陶杨到底要说什么的凌鹿,困惑地挠挠头,出门往医院去了。
陈雪确实恢复得不错,脸上有了些血色,见到凌鹿之后还能和他开开玩笑,就是说话还没什么力气,斜靠在病床上,一直在打哈欠。
不过护士说这都是正常现象,还让凌鹿他们多在旁边聊聊天,说这样更有利于陈雪康复。
于是赵瑜就拉着凌鹿在陈雪旁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汪明远则是坐在一边默默地剥着橘子。
凌鹿看看说得眉飞色舞的赵瑜,又看看低头不语,把橘子一瓣瓣撕开递给陈雪的汪明远,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对一个人像“恋人”那样的喜欢,和普通的喜欢,到底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