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人对于何熙的了解其实并不如托卡集团那么多,毕竟他们见到的何熙,是已经成功推出长城的何熙,而不是当年为了找到出路四处奔波的何熙。
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何熙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口才上,都是碾压级别的。
她的回答不仅仅是说明了所谓的专利无效是不存在的,更反衬的乔治仿佛对于汽车专利一无所知是个门外汉。
而这样的印象,在陪审员制度下,对于飞驰是非常不利的。
但晴天机械怎么可能就此收手呢,乔治的问题结束了,陆中华直接站了起来,看向了怀特:“怀特先生,我的资料显示,您曾经在二十年前打过一场专利官司对吗?”
怀特显然没想到,陆中华居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直接回答:“我想这跟今天的官司没关系。”
乔治也反应过来,立刻反对:“法官大人,我认为这个问题跟本案无关!”
陆中华却说:“法官大人,二十年前怀特先生也打过一场专利官司,我认为从这场官司中,我们可以对怀特先生的发言立场进行甄别,是跟本案有关的。”
佩罗茨法官停顿了一下后,回答:“继续!”
陆中华这才扭过头,接着看向了怀特,怀特这会儿可是不能不回答,只能点头:“是的。”
陆中华陈述道:“这是一场专利侵权案件,一个叫做TN的汽车配件公司起诉怀特先生的890号专利侵权。我了解了一下,890号专利是一个针对汽车踏板系统自动调节设计,可以通过调节使得驾驶员更舒适。对方公司也拥有一个踏板调节系统专利,是手动版,他们认为怀特先生的专利是在他们的专利上受到启发,进而有了这个专利。”
“怀特先生在这个官司中慷慨陈词,认为专利是否能够认定的关键点在于是否有突出的实质性特点,汽车有踏板系统是事实存在,而他的专利关键点在于使用了自动系统,这是之前无人想到的,从而赢得了这场官司。”
“我想请问一下怀特先生,二十年间,同样的行为,是什么让你站在了当年的被告一方呢?”
这个官司都是二十年前的官司了,美丽国一年的专利官司这么多,这个系统显然在研发出来后根本就没有大量应用,所以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官司。
所以陆中华说出后,年轻的乔治律师淡定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他太知道了这样一个案例代表了什么——怀特作证的目的不纯。而一但法官和陪审团认证了这点,那么怀特的证词就没有什么效用了。
当然,刚刚晴天机械的反驳已经让他们落于下风,不过那还有希望,但这一招,几乎是釜底抽薪,将怀特完全否定了。
而且,他们还涉嫌一点——是否买通了证人。
乔治这会儿已经有点慌乱了,他明显的看向怀特,希望他能有一个妥善的答案,但是怀特张了张口,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法庭上沉默就代表默认。
乔治的经验根本让他没有办法现场反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场面,随后的问询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他们问询了飞驰的技术人员,对专利的研发进行了证明,当然还有其他的专家,但是这些人的话相对于怀特造成的恶劣影响,起到的正面作用是极其有限的。
而偏偏在这时,陆中华请上来了一位重量级证人A-NCAP的负责人加布里尔。
在介绍完他的身份后,陆中华直接问询:“大家都知道,A-NCAP因为在碰撞测试中创意性的加入了正面40%碰撞,侧碰而一举成名,成为了目前世界上汽车安全测试最权威的机构。”
“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您会增加侧碰?”
加布里尔笑着说:“这其实不是我的主意,当时我到夏国对长城和S系列进行碰撞测试,在准备的时候遇到了晴天机械的负责人何熙。是她跟我说,在真实车祸中,汽车很少百分百正面碰撞,一般正面碰撞都是在25%到40%的角度,而在十字路口等地方发生的碰撞大部分是侧面碰撞,她建议我应该调整正面碰撞测试角度,加上侧撞,这样才能测试到一辆汽车是否安全。”
陆中华问:“也就是说,侧碰是晴天机械给你的启发?”
加布里尔点头:“对的。”
陆中华接着问:“在此之前,侧碰是汽车安全的重要评判标准吗?”
加布里尔直接摇头了:“哦不,甚至我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们从来没有重视过侧碰。我们的汽车在产生之初,不过是加装了发动机电机的马车,1908年,出现了T型车,也就是说,汽车终于有了自己的底盘,但是车身还是非常简陋的,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到了1944年,AD设计出了全包围车厢,汽车看似有了ABC柱,但实际上,A柱还算受到了重视,虽然很长时间,它被设计的非常细,但它始终在。但是B柱,在1983年长城在美丽国碰撞测试大放异彩之前,甚至有的车都没有B柱,即便有,也是装饰性的,而我们的车门也没有任何的安全装置。”
“我可以这么说,我们的汽车侧面几乎是没有任何保障的。你们从1983年的那一场安全碰撞就可以看出来,无论是车身多么重多么结实的汽车,它的侧面也不合格。只有长城是满分。”
“而这一切,都源于长城在车门和B柱上的设计,这种设计是从未有过的,它创举一般完善了我们的汽车被动安全技术,让我们的顾客更加安全。而我们A-NCAP的数据也可以告诉大家,在1983年之前,没有一家汽车公司的汽车是加了车门侧面防撞杆的。”
没有什么比加布里尔的这个证词更清楚明了了,飞驰的人坐在原告席中,这次清晰的知道一件事,他们可能要输了。
乔治甚至已经找不到问题了,山崎光义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话,何熙也看到了,显然是想让乔治想出一个突破点,但是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律师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何熙瞧着,山崎光义说了半天,乔治还是摇了摇头,法官问他还有什么疑问的时候,他说没有。
显然,他们已经疲于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