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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海这时候就像一位领兵百万的将军即将出征一般,用力抽出腰刀喊道:“火铳队试射一发,弩箭队试射一箭,完毕报告情况。”
“嘭~!咻~!”随着几声响动,有船工高声禀道:“报告船头,秘鲁铳试射完毕,全部良好;弩箭射击完毕,全部良好!”
“继续装弹,目标黑烟,准备再次击发!”武大海用有别于他瘦小身躯的雄浑嗓子高声喊道。
龙天羽在旁边静静观瞧,看到这些船员虽然忙碌但是并不慌乱,脸上都是流露出平静的色彩,不由得暗暗点头,细微之处见真灼,自己能体会出武大海的这帮船员们都是训练有素、经过风浪的老手。
尽大半个时候,星河号才缓缓的逼近了烟火之处,现场的状况已经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一片苍夷狼藉之景。
一艘体积庞大的福船已经烧起半边火焰,熊熊大火如恶魔一般肆虐翻腾无法控制。在这艘福船的四周都是跳水避难的人群,他们不时发出尖声惊叫的四处游散,有一只游艇扁舟荡漾在福船边上不肯离去;武大海沉着的看着海中的人群,指挥着船往远处滑动,擦着现场的边缘走了一个弧形,来到了另外一侧,在这里停住船丢下绳索,此时身在水中的人们见来了救援船只,纷纷朝这边游来,武大海要船上的救生员手持长棍站在船舷边上,齐声高喊到:“大家不许争抢,排队攀爬,如有争抢立即棍打;上船后,必须自缚双手,蹲跪于地,如有不从者可不用上船,自散逃命而去。”
身处海中的这些火中余生的人们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管船上在呼喊什么,有几个青壮仗着身高力大水性娴熟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游上前去争抢绳索,被救生员用长棍狠狠的撅了下去,如下饺子般全部掉落水下生死不知;其他往星河号游来的逃难人群见如此状况为之一顿,都开始清醒过来,仔细分辨出船上的人的呼喊的意思,虽然船上说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上船与否,可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攀上这艘救命船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于是一干人等只能战战兢兢的依附在星河号船底依照次序一个一个的攀爬上船后被绑住双手,在火铳队和弩箭队的监视指挥下,聚集在甲板中央,蹲跪下来。
此时虎妞和大牛都听动静都从船舱攀到船楼甲板处观看出了什么情况,虎妞看着被反绑双手蹲跪在甲板中央的受难人群,她有些忿忿不平的走上前来对着武大海质问道:“大海叔,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船靠过去救他们要停在远处,还要划个半圆才停下来。他们的船着火就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派人用棍子抽打他们,捆住他们,还要用火枪,弩箭像监视犯人一样的对待他们,这样做是为什么?”
龙天羽手持长柄朴刀站在武大海的后面,听见虎妞如此说话,龙天羽嘴上流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想看着武大海想听听他如何解说。
武大海呵呵一笑,转身看了眼虎妞说道:“傻虎妞,画个半圆是为了观察情况确定这艘船是不是真的着火和着火的程度状况到了什么地步;停靠的远处是怕这艘船撞击我们让我们也被火势所沾染;而棍打捆绑他们,这是为了更快的救治他们,海上救人最重要的就是讲究次序,盲目救人不但救不了人,对自己还会造成损伤,甚至灾难。我为什么要棍打无序者,上船后绑缚住他们的双手,甚至提高武力戒备;这就是因为在海上航行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他们是海贼呢,假借沉船来掠夺我们的船只,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再有他们不是海贼,只是受难者,但在骤然发生的灾难下,这些受难者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很大的恐慌,这种恐慌可能会导致他们有过激或者暴力的行为,如果不控制他们等他们上船有破坏的行为哪该怎么办?退一万步说,现在我们把场面控制住,有了相应的次序之后,也方便对他们的治疗和情况清查,为后一步的救援行动提供更可靠的依据。”
听完,虎妞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躲到龙天羽的身后半天不出声音,龙天羽也不责怪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虎妞吐了吐舌头朝龙天羽做了个鬼脸。
这时武大海看着依然靠着燃烧福船的游艇扁舟皱着眉毛吩咐下去:“去问问救上来的人,哪艘游艇上是什么人,为什么始终不肯离开那艘福船。”
片刻后,一名全身水淋淋穿着奴仆服饰的人被带了过来。这人一脸苍白,神色依然惊魂未定,再加上上船后背捆绑看押,心中更是害怕;见着武大海立刻跪下口带颤音,语声颤抖的说道:“给各位大爷叩头,谢谢各位大爷的救命之恩,小的必然结草衔环,为诸位大爷做就做马,以报诸位大爷的救命之恩。”
以武大海走南闯北练就的一双毒眼,一眼就看出了这位身穿奴仆服的做工样式乃是京城大户奴役才会穿的,他心中立时就有了计较,和颜悦色的上前把这位管事摸样的人解开松绑,语带慰藉的说道:“这位兄弟,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一二,你无须惊惶,有什么慢慢说。”
“但凭大爷垂询,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武大海态度柔和,这位仆役心绪略有平静,低眉顺眼的,用及其恭顺的语气答道。
“我来问你,这福船之上所搭乘的是何许人,为什么哪叶扁舟游艇始终不肯离去,就在福船下等候?”武大海从身边拿起一碗姜汤,温和的递给这位仆役。
仆役连身称谢的接过姜汤,一边喝着一边偷眼观瞧远处燃烧的福船,咬了咬牙,面带惭愧的说道:“回大爷的话,这艘船是登州水师所有,我们小官人乃是京城人士;他自小就酷爱航海,这次离开京城来这登州府游玩,就是想要弄到一艘舰船出海,可人生地不熟苦寻不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寻到了一处为登州水营修理舰船的船场,他仗着自己有官场的凭证强行上船,说要考察一二,人船场被其威势所逼,只有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谁成想上了船之后,这才知道,我家小官人早就决定要出海航行,什么去修理舰船不过是行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还没上船,小官人就暗自用重金招了批船工和物资,并且威逼利诱留守船上的几名水军,硬是把这大福船开了出来,一路倒也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到了这里决定回航的时候,没成想这就招了祸事。而哪艘游艇之上的人就是我们郑府的大管家,他没有离开是因为小官人还在船上没有逃脱。”
武大海在边上听着,联想起刚才有一艘水师巡逻船在四处寻找大福船战舰的情况,两厢一对应,他觉得看来就是这艘福船了。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就又问道:“这位兄弟,我就不明白了,你家小官人虽然是京中有官职的人士,可他擅自上了朝廷修缮的军船,刘昆就能让他如此肆意妄为,把朝廷公器许给私人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