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碎好心提醒道:“小心一点,这是陷阱也说不定。”
“那我们还往上走吗?”姜厌说这话时是看着林碎的。
很明显,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先等等。”林碎扔开手上的病历本,朝青竹眨眨眼,“还有能够看得清字的病历本吗?”
林碎话语刚落,青竹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转身从护士站病历架上抱出几沓被铁皮书夹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这是我发现的一楼所有关于独立病房的资料。”
不锈钢合金的铁皮在时间与现实扭曲的侵蚀下生出红褐痕迹,如同细菌培养皿中疯狂繁殖生长的菌群,模糊的边缘泛起毛糙细碎的铁锈颗粒,铁皮封面凸起的部分依稀能够看出“白莒疗养院”这五个字。
常安从姜厌身后探出狗头,盯着那病历本上的字疑惑道:“白莒疗养院?这不是个精神病院吗?”
比起常安注意到的,周一更加震惊常安居然认识字这事。他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常安,眼里的震撼与探究仿佛要将常安戳破。
“什么眼神?”常安也是感受到了周一那毫不避讳的探究,于是睁大眼睛瞪了回去,“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笨蛋吧?”
“啊,不然呢?”周一反问道。
反正他没觉得这人有过脑子。
常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常乐制止,“你自己听听‘白莒精神病院’这名字好听吗?”
常安又挠挠头,“那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牌子上的名字和这里也对不上啊。”
“应该是现实扭曲吧,为了让我们对内外环境产生精神上的割裂感,老套路了。”姜厌捡起一本病历随手翻了翻,原本放松的表情在他的眼神接触到被铁皮包裹的纸张上的内容后愈发严肃,“不对啊,这个医院病历本的格式不对。”
青竹同样拿着一本病历在看,可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什么意思?”
这病历她都看了,除开保存最完好的三本,其余都快化渣碎掉了。其中最可疑的一个问题就是,保存最完好的这三本恰好是独立病房也就是103、113、123这三张病床的患者资料。
除此之外,青竹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异常。
姜厌摇摇头,转动腕部将手上的病历本展示给青竹看,“正常医院的病历本上一定会填写关于患者的入院病因和病情轻重程度,特别是精神病院,上面绝对要标注关于该患者的发病注意事项。”
他伸出手指指着纸张上面几乎空白一片的页面,神色凝重道:“但这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个意味不明的病因。”
“这不是精神病院。”林碎伸手抽走姜厌手中的铁皮本子,轻轻抬腿坐上身后的护士站站台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裤子贴合大腿,林碎皱了皱眉:“准确来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叫做私人精神疾病疗养院的地方。”
早在二十一世纪左右,某些私人医院确实会为了避嫌将名字改成疗养院,一方面方便明面上的患者接收,另一方面则是能够在暗地里根据客户的要求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比如在这种地方,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正常人变成人们口中的——疯子。然后遵从客户的要求,将这个“疯子”关在这里一辈子。
当然,这只是个别的例子,而且现实也没这么狗血。
林碎立刻拿定了主意,“先去103病房看看。”
常安挠挠头,不解道:“我们刚才不是路过了?”
他们从楼道大门进入到内部再走到护士站,其中正好路过了115之前的所有房间,一楼总共有30张病床,其中有三个房间是独立病房,正好就是方才找到的保存唯三能够看清病历内容的患者房间。
“那你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吗?”林碎将三本病历拿在手上,铁皮的重量将她手臂的衣服压住紧贴肉|体,隔着一层手套都能明显感觉到手上大概会被勒出什么样的痕迹。
常安眼神清澈,面对林碎的问题也是天真地回答道:“没看清楚,应该是没什么异常的。”
“新手培训都进狗肚子里去了。”常乐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笨蛋,你忘了吗?异化区内跟现实有差别,没有异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常安捂着脑袋嚎叫:“哥!给点面子,给点面子,这么多人呢。”
“呵呵,滚。”常乐见自家弟弟那戏精上身的丢人现眼模样,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跟他是同一个妈生的。
很绝望,但常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