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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张学良警觉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于凤至近日对他的提醒，说：&ldo;瑞玉，你当然可以有自由和社交圈子，可是你的那些社交圈子都是些什么人？听说你还和杨宇霆的三姨太结拜了干姐妹，可真有此事？&rdo;

谷瑞玉拭泪抬头，直言不违地说：&ldo;确有此事。于凤至许久就想和杨家三姨太拜姐妹，可是人家不情愿。为什么她可以去找杨家三姨太拜姐妹，我为什么就不可以？&rdo;

张学良听了，心里不觉一沉，他越加感到事情的严重。眉头一皱，苦口婆心地劝她说：&ldo;瑞玉，你好不懂事。你根本就不了解东北军的内幕，更不了解杨宇霆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敢主动和他们来往呢？再说于凤至和三姨太去换帖子，那是经过我允许的。可是，你难道就不知道杨家三姨太曾把凤至的庚帖给退回来了吗？&rdo;

&ldo;正因为我知道她退了于凤至的帖子，我才同意和三姨太拜姐妹的。&rdo;谷瑞玉越加感到心里不平，就愤然地说：&ldo;可是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主动和三姨太拜姐妹的，倒是她主动找到了我。你说，既然人家诚心诚意，我为什么要拒绝于人呢？&rdo;

第三卷秋第五章多事之秋（4）

张学良越加感到谷瑞玉和杨家的往来对己不利，他郑重地说：&ldo;瑞玉，你好不懂事。你想过没有，三姨太既然不给于凤至的面子，说她和于凤至的辈分不同，所以才找借口退了她的帖子。那么她为什么反而主动想和你拜姐妹呢？莫非你和于凤至不是相同的辈分吗？&rdo;

谷瑞玉固执地偏过脸去，将脊梁对向他说：&ldo;什么辈分？依我看那是杨家讨厌她于凤至。现在三姨太和我拜了个姐妹，没想到也成了有人打击我的话柄。看起来我在张家不但没有名份和地位，就连交友的自由也被剥夺了！&rdo;

张学良见谷瑞玉又悲悲切切哭起来，心绪越加繁乱。他急忙掏出帕子为她拭泪，一边苦苦劝道：&ldo;瑞玉，并不是不允许你和她来往，我是担心你不了解东北政坛上的斗争，成了别人利用的牺牲品。三姨太不肯和于凤至来往，是担心他们的行踪被我所知；可是她主动和你结拜姐妹，则是希望通过你掌握我的情况。我是担心你没有政治斗争的经验，被别人利用。你想一想，三姨太对你说些什么？她是否特别关心我对东北大政方针的决策和人事安排？&rdo;

&ldo;不不，汉卿，你太冤枉好人了。&rdo;谷瑞玉吓得连连摇头否认，说：&ldo;三姨太从没有向我打探过你的事情，更不关心军政大事。她只求我在你面前说说常荫槐的事，她说常荫槐想当黑龙江省督军，也是想为你张汉卿主政出力啊！&rdo;

张学良一怔，他眼睛里忽然迸发出愤然的怒火。他万没想到三姨太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暗中已开始利用谷瑞玉为杨宇霆的夺权出力了。想到近日多次进大帅府纠缠不休的常荫槐和杨宇霆，他心里积郁的怒火越燃越旺，他一把推开了谷瑞玉，怒道：&ldo;还说三姨太不关心军政大事，她让你劝我给常荫槐官职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军政大事啊！告诉你，黑龙江省督军，我已经任用了万福麟，任何人也休想再打主意了。瑞玉，你好险呀，如果你继续这样和三姨太搅在一起，那么真让我感到身边越来越不安全了。&rdo;

&ldo;不不，汉卿，我……我决不会为他们做伤害你的事情。&rdo;谷瑞玉惊恐地将他抱紧，苦苦解释说：&ldo;我只想替三姨太做点事情。现在既然你不答应，我也就不强求了。&rdo;

是夜，张学良仍住在经三路公馆里。他不时劝告着谷瑞玉要疏离三姨太，少去杨宇霆的家，更不要请三姨太到经三路公馆玩麻将和外出听戏。那天夜里，谷瑞玉情知自己又做错了事情，就极尽温柔地对张学良保证说，她从此再也不和三姨太往来。张学良见她心生悔意，就原谅她说：&ldo;瑞玉，从此以后，你必须还要像从前那样，少外出，少和其他不知底细的人接触，更不要把我的情况说给他人，以防被人利用。&rdo;

谷瑞玉对他的种种叮嘱一一应允。到了天明时分，张学良急忙驱车前往大南门帅府召开军政会议。而起床后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梳洗打扮的谷瑞玉，早将昨夜张学良对她的叮嘱都丢忘在脑后了。不久，三姨太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竟然把昨晚张学良无意说出将任万福麟为黑龙江省督军一事，委婉地透露给了三姨太。尽管谷瑞玉说者无心，可是那边三姨太却听者有意。正因为谷瑞玉无意在电话中透露的消息，又给张学良带来了麻烦。

就在谷瑞玉把电话打给杨宇霆三姨太不久，在沈阳小河沿杨公馆里，就来了一位客人，他就是常荫槐。

卫兵上茶后退出门去，常荫槐不知杨宇霆何事将他请来。他心中十分焦急，就在客厅里急促的踱步，却迟迟不见杨宇霆露面。好一阵子才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位穿着淡灰色短褂，稳重而矜持的人悄悄走了进来，他正是总参议杨宇霆。

杨宇霆手上拿着一条纸符，显然是刚从楼上占卜室里下来。他见了常就满面喜气地说道：&ldo;汉湘，刚才我占了几卦，不想都是吉兆。&rdo;常荫槐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来，去看他手里的纸符。他们两人平日就笃信迷信，这时常问：&ldo;邻葛为何事占卜？&rdo;

杨宇霆说：&ldo;还不是为了那个少不更事的张学良？我倒想知道他还能在东北政坛上折腾多久，从我刚才的卦上看，他充其量还能折腾半年的时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