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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rdo;周大文仍然站在那里不说话，这使张学良心里更加困惑。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就说：&ldo;对了，大文，瑞玉她还住在你的家里吗？&rdo;

周大文终于说了实情：&ldo;汉卿，我就是为瑞玉的事情来找你的。&rdo;

&ldo;有什么话就说嘛！&rdo;

&ldo;这……&rdo;

张学良越加认真地说：&ldo;大文，莫非你和我还有两心吗？&rdo;

周大文唯唯诺诺，不好启口，见张学良动了肝火，方才说道：&ldo;本来，我不想说什么，因为你我的关系，我不能不考虑你的声望，所以才不得不直接地对你说了，北京毕竟不比保定，这里人多嘴杂，最好劝瑞玉在外边谨慎一些才好。&rdo;

张学良从周大文那吞吞吐吐的言语中，隐隐听出谷瑞玉此次来京，一定又作出了让外界非议的事情来。他想起谷瑞玉的任性和处事不加检点，心里就一阵阵恼火。可是他在周大文面前不好发作，忍住气问他说：&ldo;大文，你我是多年的朋友，有什么话不能直言呢？瑞玉他住在你家里，莫非又生出什么事情来吗？&rdo;

&ldo;其实也没有什么，瑞玉她和我的家人都相处得很好，大家也欢迎她住到我们家里。&rdo;周大文见张学良正色地向他追问情由，就不得不说出他来找张学良的原因。周大文说：&ldo;只是瑞玉有个听戏的习惯，其实我也是个戏迷，本来听戏也不是什么过错。可是，不好办的是，这几天她因为听了你的劝告，不再去大栅栏的广德楼听戏了，可她却三番五次用你的帖子，去请京城里那些名角们，来到我的宅子里唱堂会。&rdo;

&ldo;唱堂会？&rdo;张学良闻言一惊。他忽然把桌子重重一拍，恨恨地说道：&ldo;太不成话了，我张汉卿在北京城里也不敢摆那么大的谱，她谷瑞玉又怎么敢拿我的帖子，去请名角到家里唱戏呢？再说，唱堂会总是要有原由才行，她在北京既不办红事又不办白事，到底唱的什么堂会呀？&rdo;

&ldo;惹人非议的就恰恰在这里。&rdo;周大文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就将想说的话都说清：&ldo;瑞玉如若听戏也可以，可是她不该没头没脑地听嘛。前几天她拿你的帖子，把正在广德楼唱戏的几位名伶杨小楼、言菊朋、尚小云和孟小冬几位，都请到我的宅子里了，可真是群星荟萃了，我的家里也因此而蓬荜生辉起来。可是，瑞玉不该不懂梨园行里的规矩，总不该让那些艺伶没完没了的唱，而且她给的包银又少得可怜。更不该的是，她把那大名鼎鼎的梅老板也劳驾了几回。这些名人大多都是惧怕得罪你张汉卿，才不得不去的。我是担心，瑞玉如若继续这样唱下去，那么将来又如何收场呢？万一传扬出去，还不是坏了你汉卿的名声？我为此事已经想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将事情都统统对你说明的好，不然的话，我对不起你汉卿啊！&rdo;

&ldo;荒唐！真是荒唐！&rdo;张学良气得脸面发白，他的心深深地受到了刺激。

&ldo;汉卿，看把你气的，也许我真不该说。&rdo;周大文见他气得双手颤动，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ldo;怎么不该说？&rdo;张学良怒道：&ldo;大文，不是你不该说，你是早就该对我说了。不然的话，她会在北京胡闹下去，把我从前结交的那些梨园朋友们，一个个的都给得罪完了。&rdo;

周大文感到很为难，说：&ldo;唉，我也没想到，瑞玉会这么任性。她一旦高兴起来，我们的话也听不进。&rdo;

张学良痛心疾首，想起此次谷瑞玉临行前对自己作出的种种许诺和保证，张学良不禁有些痛心疾首。他痛苦地对周大文说：&ldo;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唉唉，瑞玉啊瑞玉，我真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任性的人。那些北京的名伶们即便是我家大帅，也是不敢随意相请的。你一个谷瑞玉竟然胆敢把他们请去专为你一人唱戏，又成何体统？那些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又影响了他们的票房收入，心里对我张汉卿恃权压人，一定早就愤愤不平了！大文，像瑞玉这样的女人，将来再也不准她来北京了！&rdo;

&ldo;也不必如此震怒，劝劝她也就是了。&rdo;周大文担心张学良震怒，急忙劝说。

张学良怒道：&ldo;对她来说，劝又有何用呢？还是马上派人把她送回保定去好了！如若继续让她在北京的话，迟早会把我从前熟悉的那些梨园友人都得罪光了的。&rdo;

当天夜里，张学良就命李小四等侍卫，用汽车将谷瑞玉送回了保定的&ldo;光园&rdo;。

第三卷秋第二章夏日情结（1）

1927年6月，北京艳阳似火。

就在谷瑞玉返回保定不久，张学良也结束了在北京的公务，他本来应该返回河北保定，可是一想起在那里的谷瑞玉，担心见了面又会发生不愉快的争吵，于是，张学良一怒之下，就只身去了北戴河海滨。保定&ldo;光园&rdo;里的谷瑞玉，当然做梦也没有想到，张学良竟在张作霖就任陆海空大元帅的仪式结束不久，很快就离开了政坛喧嚣的北京，独自躲进距北京几百里外的北戴河海滨，避暑去了。

在碧波浩淼、海风飒飒的北戴河，张学良住在山顶别墅里。

他上午游泳，下午看书或者听戏，过着一种远离政海纷争的超然生活。张学良的心绪十分烦躁，他忽然感到从前那么可爱的谷瑞玉已经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个任性且又喜欢铺张的女人。从前他在吉林和沈阳时期，并没有发现谷瑞玉性格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