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爱良秀眉微蹙,转念想到最近传闻的妖物。因为节日到来的喜庆,人们反而将之抛于脑后,除了几家受害人,估计没人将它当做一回事。毕竟春节就有以炮驱兽的传说,人都是鱼刺过喉而忘痛的,就连她也没考虑在内。所以,准现在提起来,是察觉到什么吗?
眸子微微眯起,尹爱良还是谨慎地点了点头:&ldo;知道了,我会注意的。&rdo;
待她走后,准才伸手搓了搓两臂,打了个寒碜。空气中有什么古怪的味道,能让人心凉。
&ldo;恐怕又是一场灾难片,我该誓死保卫国家呢,还是安然看戏呢。有些蠢蠢欲动呢&rdo;准邪邪一笑,摸了摸耳垂,突然自言自语地喃喃出声:&ldo;啊,既然是浮生季,就应该有个基友才对,你说怎么办?&rdo;四周悄然无声,她却像是听到什么满意的答案,笑了。
美日佳节,往生客栈都这么如火如荼,更别说专门经营餐饮的醉梦楼了。
楼内人满为患,拼成排的客桌上挤满了食客,一脸喜气地带着自家情人与对面一对鸳鸯畅谈甚欢,谈论的话题多以近日的主流为主。比如,今夜到何处去采摘浮生;你家那个比我家那个这样那样;是不是一生一世都能绑定神马的。这些人里面自然也不乏找不到老婆,处于单身状态的,或者自家老婆没人家漂亮苗条、没人家温柔贤淑、哪里都没人家好的人。他们合在一起属于一道独特亮丽的风景线,你看,一排的冷漠脸加嘴角重度下垂。
而楼上可没这么热闹,一进去是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足以听见的。
楼道被拖得干干净净,两边的厢房皆紧紧关闭着,唯独最里的一间敞开半扇门。自从六天前被店小二救回来的陆仁亿住进去后,整个二楼都被列入禁地,除酒楼掌柜和伙计,外人不得入内。想也是为了给他塑造一个安静的环境,他们好费了苦心的。
若是这整天伤春悲秋的家伙再不给点表示,他们估计得拿棍棒伺候了。
楼道尽头有个通风的窗口,风从外头灌进来,呼呼吹上窗前站着的身影。影子单薄,好像再猛几级就能吹翻了似的。现已入秋,空气是凉的,风也是凉的。可他仍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许久。
趁着空暇时间上楼看他的店小二一愣,也没在意撒到手上的参汤,开口问他:&ldo;陆哥,你站那干嘛呢,不冷么?&rdo;
陆仁亿没回应他。店小二并无不耐,就当他情场失意,实在受不了打击想一个人思考一下人生。没毛病,他今天早上被归西楼的头牌拒绝的时候也是难受至极,要不是心理强悍,还有某个比他更惨的酒楼账房做心理建设,他肯定要伤心好久。
无耻的店小二刚从回忆中返回现实,便看到窗边的那人转身,直直朝自己走来。更准确一点,是出口?他一惊,端着人参汤就跑到他面前,把他堵在楼道中间。
&ldo;陆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药还没喝呢。&rdo;
陆仁亿无声地看他,嘴唇因为吹风,冻得有些发紫。店小二心疼了,却见那人雪亮的眼睛瞥了眼那碗人参汤,直接端起来一鼓作气地喝下去。直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店小二才反应过来,急忙道:&ldo;等等,那是给楼下五大爷喝的人参……&rdo;
&ldo;噗‐‐&rdo;日尼玛,喷他一脸。
店小二闭着眼感叹了两秒钟命运,淡定地伸手抹了把水渍。
很气,但是不能说。他幽幽道:&ldo;是给五大爷喝的人参汤。&rdo;
陆仁亿:……
没有吐槽他为什么拿着给五大爷喝的人参汤端到楼上来,陆仁亿推开他,继续朝外走。不出所料,店小二又拦住了他:&ldo;等等,陆哥……&rdo;
&ldo;你们这是软禁。&rdo;语气冷冷地,陆仁亿说出了这六天以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扎心。可能心境变化了,他不像以前那样开朗,就连嗓音都是暗哑的。神色不再充满雅意,锋利如刀,而现在这把刀,就架在他俩之间。对于这个陆仁亿,店小二很陌生。他捏紧碗壁,严肃地说:&ldo;陆哥,这件事我和掌柜的都不能否认,确实是我们限制了你的活动。但是,你现在出去又能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不要任性好不好。&rdo;
&ldo;谁任性了!&rdo;被冠上娘兮兮的词,陆仁亿眼中几乎擦出火花,脑门一热,他突然捂住脑袋,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