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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言没办法，忍着不适坐了公交。他很久没坐公交了，对公交的记忆还在五六年前。公交车上的人形形色色，以他的特殊体质遭遇的变态可太多了，当初就有个变态大叔摸了他腰臀。陈一言对这方面敏感，意识到被人摸的时候就警惕起来了，一次还能是意外，两次不是故意都说不过去了。再害怕，陈一言还是制止了身后的大叔，拽着拉环，强自镇定，“变态，你要是再摸我，我就报警！”这句话吸引了整车的注意，前方的司机也探了下头，盯紧了监控画面。本以为这话会让男人收敛，反而触及到了他的笑点一样，对方穿着陈旧的西装，提着公文包。周遭投来的眼神没有影响到男人的脸色，他先是表情诧异，跟着周围人看了好几眼，随即佯装恍然地指了下自己。“是在说我？”男人扯着嘴角苦笑，“我想你误会了小朋友，刚才车晃了下，我不小心碰到了你。”“我这个年纪了，老婆孩子都有了，你跟我儿子就差不多大，被误会成变态真的…”男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周围人交头接耳了一会，有大爷不耐道，“小娃娃别多想了，车是挺晃的，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你一个男娃计较什么呢。”陈一言脸色苍白，他拼命解释这个男人不是不小心，他就是故意摸他。车里没人信，觉得他一个男生太敏感又不是女孩子，这么点事都要拿出来说。这种态度无疑更加助长了男人的气焰，对方一看就是惯犯了，被抓到的反应就是个熟手。最后陈一言没了办法，车还没到地方，他就急急下了车。自那以后，他再也没坐过公交，除了地铁出行就是打车。眼下一付钱进去，陈一言就快要窒息了。人，满满的人。公交车内人挤人，汹涌的人潮，压缩的空间让陈一言想起了那段尘封的往事，心理生理都不适起来。他拉着环，才让人挤了下，身后突然一凉，冰冷的触感挨得极近，有点冻人。很奇怪的是，他并不抗拒。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拥挤的公交上就跟开了空调一样，舒爽巴适，恰到好处。陈一言是舒适了，挨近他的人感觉一下子进入了南极，太冷了，他们默默往旁边挤了点，拥挤的人群硬生生腾开了小片位置。刘海下的眉眼弯起，陈一言抬眸，在透亮的车窗上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地身影。他们坐了两个小时，期间换乘两辆公交，无论人多还是人少，陈一言的身边都被冷空气清出来一小片位置。大约可以站两个的小地方，陈一言一个人独享，他抬眸就能看见车窗上印出的一道虚幻身影。有鬼在他旁边。这句话听上去很惊悚。陈一言却莫名品出了点甜味。猫猫鬼，他在保护他。他真的，陈一言哭死。他写死了猫猫，对方出来后也只是吓了他几天，一点实际伤害都没有，他虐猫猫千万遍，猫猫待他如初恋。他真的该死啊，居然这么对猫猫！陈一言瞅着车窗上的身影，身后的猫猫似有所觉，车窗上的身影歪了下脑袋，两个耳朵也跟着歪了下。尾巴在身后慢慢摇晃，他星眸低垂，好像是在看他。可惜陈一言的脸被刘海和眼镜遮了大半，对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这么多年，陈一言早就习惯了这副形象，他从一个打理得干净清爽的乖乖仔变成了刘海遮眉邋里邋遢的样子。虽然丑，但是也给他挡了不少麻烦，这还是陈一言头一次觉得糟心。小猫不会对他失望吧，创造出他的人现实里的形象这么邋遢，都怪这个烦人的特殊体质。到了原山小公园后，陈一言就联系上了道长。二洋道长：“你过来吧，我们就在前面的亭子里。”绕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种满了树的地方找到了小凉亭，那里站着两个身穿道袍的人，背着他负手而立。可算找到了，谢星沉先飘了过去，陈一言赶紧跟上他。“道长，我们来了。”“可算来了。”道长转过头来，他约莫三十多岁，眉眼精神，眼中闪着精光，蓄了一把很长的胡子，身形消瘦。旁边那个道长个子矮了些，看上去就是个打下手的。两人身后的亭桌上摆着些器具，小型八卦阵、令旗、木鱼、法绳，看起来就很专业的样子。仗着两人看不见，谢星沉飘过去检查了一遍这些器具，单看外表没有什么问题。他又细细检查了遍，没找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才对陈一言比了个手势。陈一言收到手势，一颗心放到肚子里，他给道长致歉，“道长，我家母猪生完，我就赶来了，这边耽误您了，我…我们现在开始？”二洋道长撩着胡子，神情莫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语气深沉，“小伙子，你身上阴气很重啊。”陈一言点头，星星一直跟在他身边，他身上阴气重是自然的。见他点头，二洋道长多看了他几眼，没能找出他的表情，语气又重了些。“你这个鬼不好操作啊，对你怨气很大，一直缠着你，不报复你，恐怕难消他的心头之恨。”某棠文资深写手受（22）陈一言听完略微迟疑，“是，道长说得相差不大。”二洋道长略有些得意地摸着胡子，“小道不才，这点能力还是有的，送鬼走还是能处理的。”“你放心，有我在这鬼必不能猖狂，去看看道具吧，我在身上做法一番别说投胎转世，魂飞魄散都是轻轻松松。”陈一言连忙道，“道长，我不是来送鬼投胎转世的。”二洋道长愣了下，“你先前不是说要送走这个鬼么。”谢星沉站在器具那，闻言朝陈一言挑眉，星眸弯弯，看得陈一言心虚转头，语气坚定，“不是不是，道长你听错了！”“…是吗？”二洋道长疑惑，没多纠结，信誓旦旦道，“没关系，我们什么业务都做，你站器具那去，我来做法。”陈一言应了声“好”，事先说明，“道长，我想让跟在我身边的鬼有个实体。”“好，小意思，你去站桌前，不就是有个实体…实实体？”二洋道长傻了。“是啊，实体。”陈一言诚恳道，“让他有个实体，最好变成人，能看能摸…咳咳我是说能让他摸到东西。”“他…他对你怨气深重啊！”这特么是要害你啊！“我知道。”陈一言叹气，“古有佛祖割肉喂鹰，现有我奉献精气养鬼。”“道长，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您也说了这鬼怨气很大，与其让他成为一个死不瞑目的厉鬼，我决定牺牲自己了。”二洋道长瞪眼：头一次听说这种要求。见道长没说话，陈一言意识到自己说得话不对，赶紧改正。“道长不好意思，我不该提佛祖的，你们道祖也很厉害。”二洋道长：“……”他眼睛一转，不想同这个有臆想症的神经病再讨论鬼的事，什么鬼不鬼的，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二洋道长朝一边的小道士使了个眼色，那小道士笑着上前拉着陈一言就站到了桌前，“来，做什么法都行的，咱们先试试。”动作快得还差点碰到了隐身的谢星沉。谢星沉默默站过来一点，等待做法。眼看就要开始了，结果小道士多嘴了一句，“做得不好不要钱。”陈一言下意识接道，“那做完以后是多少？”小道士脱口而出，“五百万。”他们干完这单还有三四个送上门的蠢货等着呢，这单可要速战速决了。小道士转身去取桃木剑，胳臂被人拽住，陈一言声音结巴了，“这…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