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婆看来,消解阴魂残存在阴间的遗恨,不是让坏人付出代价即可,也要尽量让好人获得幸福。
第5章商门罪妇-04
当夜,赵文举就去前院找赵文翰询问此事。摆手示意守在门外的奴仆不要通报,赵文举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赵文举信任孟婆的话,因为他知晓儿子是孟婆的命根子,所以孟婆不会轻易拿儿子做赌注。但是心里也实在是存着疑影,毕竟在赵文举看来,如孟婆般的女子,貌美娇软,着实可爱。所以为何要去喜欢男人?
赵文举在心里摇摇头。另外的原因就是如果赵文翰的是错传的,那么所有的困境就瞬间瓦解了,也就能省下许多周折了。所以赵文举实在是希望赵文翰能够给他一个决绝的否定。
可是没想到,即使孟婆已经和他陈述过此事,让他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当他看见赵文翰和董侍苗的亲密举动时,腾腾的怒火还是从心底里窜了出来!
赵文翰和董侍苗也大惊,赵文翰看着怒瞪着他的赵文举,再看看已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的董侍苗,深呼吸几次,问道:&ldo;大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rdo;
赵文举看赵文翰这毫不在意的态度,心里就更气了。还好孟婆千叮咛万嘱咐过,所以赵文举回头关上了房门,然后把赵文翰拉进里屋,问道:&ldo;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你,赵家会怎样?你想过吗?&rdo;
&ldo;除族呗,还能怎样?这样就可一了百了。&rdo;赵文翰云淡风气地说道:&ldo;我早就预料到今天。&rdo;
在听到&ldo;除族&rdo;二字时,赵文举的怒火就要冲破房顶,但是赵文翰后面的话让赵文举忽然想起孟婆说过的话,二弟确实知晓轻重,然后也确实地不惧轻重,于是,满腔火气瞬间化为一池无奈,叹气说道:&ldo;为了一个书童,抛弃家人和宗族,值得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的威胁之言?&rdo;
赵文翰略带嘲讽地说道:&ldo;家人?宗族?&rdo;赵文翰转身看向赵文举,说道:&ldo;敢为大哥可知我平日里的喜好?可有哪些知己?或者再问你知道我究竟在想写什么?&rdo;
赵文举欲言又止,无奈地说道:&ldo;我们是对你关心的少了。可是这……&rdo;
赵文翰皱眉说道:&ldo;你们的关心一点都不少,只不过关心的不是我这个人罢了。关心的只是我能够为赵家为宗族带来多少荣耀而已。其实我和铺子里称上的肉是一样的,在你们眼里只有斤两而已。&rdo;
&ldo;能够做官光宗耀祖自然是我们期望的,可是这也能助益你啊,出将入相指点江山,这不是世间许多人都想做的事吗?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rdo;赵文举心中对诗书,对官途有着无比的向往,只是往常都被压抑在胸内,此前被孟婆引了出来,终于敢多言几句。
&ldo;我不想做!我不想做!我不想做!&rdo;赵文翰红着眼反驳道:&ldo;我对科举,对做官没有半分兴趣。大哥,你可知道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是多么痛苦?夜不能寐,晨不能起,看书就头疼,闻墨就想吐,红花绿树在眼里都成了黑色的。每次老师来给我讲课,他每说一句话,就会有大石头狠狠地砸在心头,一下又一下,让我喘不过气来。何谓春夏秋冬,何谓东升西落,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门窗一关,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do;赵文翰含着泪,悲戚地说道:&ldo;有时我真的羡慕大哥,能够自由地走出这赵府,能够自由地出入乡间山林。我小时候不知道什么是读书做官,但是长大了,确实是实实在在地烦透了,更恨透了。那么多日子,那么难熬,都是侍苗陪着我的。我不能离了他啊,大哥。&rdo;
&ldo;错了,原来一切都错了。&rdo;赵文举摇了摇头,说道:&ldo;虽然其情可悯,但是你要知道董侍苗肯定不能再这么留在你身边了。否则早晚都会被娘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的?再者以科举高中后再娶亲的借口也拖延不了多久。&rdo;
&ldo;大哥,你想做什么直接说。若除族还不能解决,那么就以死谢罪。毕竟我辜负了娘和祖先的期望,罪不可恕。&rdo;赵文翰带着哭腔说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ldo;慷慨就义&rdo;。
兄弟两个面对面接连叹息,随后赵文举将孟婆的建议说给赵文翰听了。赵文翰有些担心,问道:&ldo;大哥,你真的会帮我?你不会背地里害了侍苗吧?我告诉你,你如果害了他,我定要……定要随他而去的。&rdo;
赵文举语重心长地说道:&ldo;我如果要害他,何必和你说这些?直接告诉娘,你以为你们两个能有什么好下场?再者,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我血缘兄弟,这种事岂能骗一辈子?&rdo;
赵文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他们兄弟两个都非常了解刘氏的性子,那实在是非常强势。想到此,赵文翰感激涕零地说道:&ldo;多谢大哥为弟弟着想。从今往后,我一定会说服自己,好好读书。&rdo;
&ldo;你只需要记得,等到事情都能让你自己做决定的那天,你要真的能负起这个责任才好。&rdo;赵文举转身走出里间,然后等李文瀚和董侍苗说明情况后,就带走了董侍苗。
临别前,赵文翰含着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对待董侍苗。赵文举从未见过少言少语的弟弟如此深情紧张的模样,看过后却让赵文举有些后怕,幸亏当初没有硬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