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瞧着他,她冒上触怒他的危险出言相劝。一向唯我独尊又骄傲无比的宁王,可肯听她的劝解?慢慢的,华玥原本冷冽的双眸开始闪动,但还是沉默不语,显然已有些犹豫。韩飞絮见状咬咬唇,再度柔声开口,“王爷,现在真相尚未查明,不如先将她们押入石牢看管,待有了头绪再审问也不迟。”眼中波光流转,她切切的看着华玥,一脸恳求。在这般目光下,他也硬不下心肠,只得皱眉道:“先把她们押下去,给我好好看着!”“是!”众侍卫马上收起刑具,上前押人。三个丫鬟眼中皆是泪光闪烁,一声不响地被押下厅堂。性情直率的碧落回头看向韩飞絮时,面上更是堆满感激神色。她们深知,有韩飞絮这样说情,她们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名册被盗,引起重重波浪已不能避免。就算犀利机智若华玥,也没有全盘化解的方法。傍晚,华玥脸色铁青、杀气弥漫,几乎是怒气冲天的迈入大门。身后两名侍卫神色惊骇,闷不吭声地快步跟随,只怕一个不小心触犯王爷便会尸骨无存。只是华玥无法不怒。今日匆匆上朝,还没待他站稳,数名官员就开始联手向他发难,共同抵制他提出的北方河运计画。他的预料真是半点都没错,名册一失,朝中那些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联结一起。一夜,竟然只一夜的时间,那些人便抱成了团!不过这也很正常,若得知将要远离烟花富贵地,被强制调动到寒冷又荒僻的北方去,任谁都不会甘心。不尽快结成堆,难道还呆等着任他摆布吗?之前名单未现、情势未明,绝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出现在名单上,当然也就不会有人胆敢出头跟他宁王过不去。可是现在不同了!所有的官员都在朝堂上否定他的北方河运计画,那么多大臣众口一辞的反对,他的计画当然没有施行的可能性。现在,以他宁王一人之力,又如何与朝中诸多大臣相抗?所以今天,他是怒气冲天的下朝,就连皇帝的眼色也只当没看到。他知道,一向支持他发展北方的皇帝是要他暂时忍耐、从长计议。可叫他怎么忍得住?自十八岁入朝以来,他宁王华玥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挫折,又何曾被人占尽先机?心底怒气已经不光是因为名册被盗,更多的,是因为今日朝堂上遭遇到的暗讽,那几个“好兄弟”的眼神,他怎会看不出来?分明是在嘲笑他的失败!宁王华玥的骄傲与自信,遭遇到有史以来最惨重的打击,这简直让他愤怒得抓狂。而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猛地收住脚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两个原来跟着他一路急步向前的侍卫差点收不住身形,忍不住骇得大口喘气。华玥定定站在前方,背影散发出森冷气息,半晌后,他终于转过身来。“去,备马。”他脸上的怒意,已变成了冷冷的沉静。名册已失,他再愤怒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压下朝中那一大片反对北迁的声浪,而想要做到,他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虽然没再看到王爷失控的表情,但两个侍卫仍是全身发寒,颤声回应后,便脚步凌乱的一齐跑开。深夜,上京幽王府。布置精雅的厅堂里,两个华服男子相对而坐。一个神色冷然,眼底带着微微怒意,另一个则是全然华贵与清雅,全身上下简直找不到一丝火气。宁王华玥与幽王华凉,两个在朝中占据同样重要位置的尊贵王爷,这一晚在为着同一件事计议。“凉,这次你我必须联手。”华玥看着面前神色轻松的弟弟,低沉开口。华凉在朝中一向与他共同进退,手中也握有相当实权。若想粉碎这次朝臣的联手抵制,他必须借用华凉手中的势力,因为北地河道治理事关重大,下容一拖再拖,更因为,他要一举反攻,转败为胜!“玥,你以为这次的麻烦,很好打发吗?”华凉以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斯文而轻柔的笑,清澈又深邃的眼内,看不出真实思绪。“不管怎样,我都得做到!”他咬牙道,目光飘向窗外深黑夜空,冷硬表情下是压抑的怒火。“玥,你也知道,凭朝中那几个小官是绝不敢这么放肆的。”华凉微微垂下眼,似乎有些惋惜的一叹。从什么时候起,心思缜密下手果决的宁王竟变得这么心神不定了?是从……遇到那个小丫头开始吗?只是身在朝堂,华玥怎可因一个女子而轻易失神。手指有节奏地轻扣,华凉低垂的眼中掠过一丝淡淡杀机,轻忽,但却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