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大内时,真定公主就与她针尖对麦芒的,总是来招惹她,招惹的次数多了她便有些厌烦,一连对真定公主有关的事都毫不在意。
蓉娘的这句话,算是给她一个提醒。
如今年岁渐长,不能再跟十二三岁时任性,做事要顾及体面,因此她脸上挂着团团的笑,漫声道:“那便听阿母的话,我到时跟着阿娘和阿姊去,有她们看着,阿母放心就是。”
蓉娘和煦笑笑,一旁的冯媪满意地点着头。
空弦抿着唇角,看眼身旁有着同样表情的锦瑟,锦瑟迎上她的目光,无奈地耸耸肩。
五日的时光眨眼间悄然而过,长寿坊内的真定公主宅挂满了红绸,张灯结彩的。门前随着莫铮一同迎客的奴仆各个红光满面,笑意抵达眼底,是真心实意的高兴。一身棕色圆领袍的莫铮站在门上,叉手向赴宴的宾客致礼,笑着与他们说些客套的场面话。
莫铮方及而立之年,身体健硕,黝黑的肤色与他在北地多年的经历相称,脸上虽挂着和善的笑,走进去看,那笑干干巴巴的,还带着几分威严。
公主府内院,一面墙上的蔷薇花开得正好。
初夏的蔷薇花经一夜夏雨后,更叫娇艳清新。含着清晨露珠的花蕊,在微风袭来之时随风摇曳,将满身芬芳馥郁散落院中各处。
女客们就在这开满了鲜花的院子里聊着天,或站或坐,或三三两两挨着说话掩袖一笑,或坐在席上吃着新鲜瓜果。
女郎们打扮得鲜艳夺目,年轻的夫人们打扮得端庄大方,眼前所过之处,皆是满院缤纷。
许是花香浓郁,传至了一位女郎的鼻尖,她惊呼一声,感叹道:“怎会有如此香艳的花,活像仙女下凡时带起的花香。”
女郎身边的好友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身子,打趣道:“你还真的见过仙女不成?”
女郎仰着头,看向被仆从们簇拥着的真定公主,十分走心地夸道:“仙女不就在那儿了嘛。”
这话对于真定公主来说很是受用,她浓妆艳抹的脸上笑意更浓,目光朝说话的方向看去,惹得女郎含羞低头。
真定公主这一日穿了件石榴红织锦云纹的齐胸襦裙,乌蛮髻上两侧戴着赤金凤尾玛瑙流苏,又加以各色钗环装饰,显得很是富丽堂皇,很有公主风范。她生了一张方圆脸,连带着眼睛也是圆润的,圆眼下方的红唇微微翘起,由额头上的花钿画龙点睛,使她的圆润美变得张扬。
婢女们低着头搀扶养尊处优的真定公主,她仰着头,高傲不可一世。
在场的女客见真定公主来了,纷纷起身见礼。
真定公主扫过在场的女眷们,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走向了新平公主身边,笑眯眯地叫声“大姊”,颇有与她亲近的意思。
新平公主与真定公主有五分相像,生得没有真定公主那般圆润,却是个标准的美人。三十岁的女人,卸去了年少时的稚嫩,所呈现的便是成熟的韵味,略施粉黛的脸上显现敷衍的神色,她仅点着头,算是回应了真定公主的话。
出降的公主中,二公主和四公主为保大周与边疆百年安定,故而和亲别国,皆不在长安;身怀六甲的五公主没有随夫君上任,而是在公主宅内养胎,所以来真定公主府上的公主只有新平公主。
见过亲姊妹后,自然轮到了堂姊妹,但这位真定公主直到落座后才与她们客套两句,不再多言。
真定公主身旁站得最笔直的婢女见状,替公主开了口:“驸马此战大捷,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