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簌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
郁离这是……醒了?
“红簌。”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扭头一看,她师傅太阴星君不知何时现在她身旁。
太阴星君身材高挑,比她高一个头,穿着深蓝色衣裳,裙摆绣着紫金色银河,淡漠地看着红簌,配合广寒宫偏低的气温和较暗的环境,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师傅。”红簌恭敬行礼,视线望着太阴的裙摆,不敢抬头。
太阴星君淡淡:“你最近有心事?”
红簌后背登时起一层冷汗,回想起最近的事,咽了口唾沫,压下升起的慌乱:“没有师傅,徒儿最近很好。”
太阴星君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红簌低着头,不知她的喜怒,只能也跟着一起静静站着。
两人对立僵持,红簌的头越来越低。
太阴扶起轻拍下她行礼的手,将她的肩膀扶直,见她直起身子视线依旧望着地面,不咸不淡道:“若是累了,便回去休息。”
“徒儿明白。”红簌依旧低着头,心中沉了沉,双唇紧抿,什么也没说。
太阴星君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开口,单手别在身后,转身缓慢离开。
红簌目送她离开,直至太阴走到拐角,身影消失不见,才把高高提起的一口气叹出来。
偏头看向窗外,此时月露星稀,约莫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手中的红石被她捂的温热,开始思索刚才在梦里棘手的一切。
——
郁离因为刺痛惊醒,睁眼一看,一只杜鹃正在用它那尖喙啄她的手背。
她有仙骨护体,倒还不至于被一直单有灵识能说话的鸟给伤了身体。
但疼痛不会随着强健的仙体而减轻。
手一翻,转眼把杜鹃抓在手里,怒道:“你一只杜鹃能不能干点正事,又不是啄木鸟,再乱啄把你的嘴封上。”
她刚做了好几层噩梦,脾气极度不好,两眼通红犹如阴鬼上天,要不是她吃素,真恨不得一口吞了这群没眼色的鸟。
杜鹃被吓到,颤抖几下,浑身一软,竟晕死过去。
郁离抓着一坨软趴趴的晕鸟,试图晃醒它,但因没有意识,软绵绵的鸟脖子随着她的前后晃动而摇摆。
她见此没了兴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泄了劲,气也没法出,重重叹口气,把鸟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随后起身下楼。
天上挂着残月,没有多少月光,四周微暗,清爽的凉风灌进她的领口,卷起她的碎发,把她沉闷的心情也吹散了些。
经历几重噩梦,她已全然没了睡意,走到外面的草地上仰躺着。
看着似刀的弦月,心中的苦闷又沉重了起来。
刚醒来时还能记住梦境的大概,最后在蟠桃园的细节都历历在目,但走出来的功夫,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梦境里能回想起的画面寥寥无几,却对有红簌的画面记得清楚。
在梦里她知道那是红簌,但梦里的她不受她控制,只能在高处俯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