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喜欢他,桑鹤轩的脑子本来正在高速运转,听她这么说直接一片空白。
对方的反应令安思淼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但既然已经开口了,她就不打算半途而废。
捋了捋耳侧的长发,安思淼垂着眼睛说:&ldo;和你说心里话吧,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娶我,也不清楚你喜不喜欢我,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rdo;她掰着手指放轻声音,&ldo;我不晓得你怎么想,我的想法就是,咱们是两口子,有你就有我,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我让着你点是应该的,只要能这样一直跟你在一起,就算……&rdo;说到这她顿住了,不自在地瞥了他一眼,轻不可闻道,&ldo;就算不那个也没关系……&rdo;
&ldo;那个&rdo;是什么?当然就是夫妻之间该做的那件事。
安思淼和桑鹤轩结婚这么久,桑鹤轩一直规规矩矩绅士非常,偶有一点亲密行为也是她主动,从来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这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桑鹤轩的自律与自制力一直都是他优秀品质里的一种,不过落在不知情的妻子眼里,那就是那个不行的一种象征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可以有性无爱,可女人不同。安思淼愿意跟桑鹤轩上床就证明她心里有他,两个人上床之后她对他的感情也只会越来越深。女人交付的不只是身体,也是自己的心理防线,但男人不同。
男人可以将下半身跟心分开,心里想着一个女人,身体却和别的女人上床,这一点都不难。
所以,桑鹤轩的&ldo;洁身自好&rdo;不管怎么看都很稀少,稀少到安思淼又爱又恨。
桑鹤轩直接被她话里的意思逗笑了,他半坐在病床边,安思淼就盘腿坐在他面前,垂着头摆弄手指,眼眶红红的,看着可怜又委屈。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低着头的缓缓抬起来,望着她的眼睛沉沉地问:&ldo;真的很想和我那个?&rdo;
这几乎可以称之为调-情的话让安思淼瞬间脸红,她拍开他的手轻哼一声道:&ldo;没有。&rdo;
桑鹤轩起身坐回到椅子上,解开皮带将衬衫整理好,一边系回皮带一边道:&ldo;这里不合适,等你出院了我们就那个。&rdo;
安思淼一愣,滚烫着脸看向他:&ldo;你说什么?&rdo;
桑鹤轩没抬头,或许是怕她尴尬,他盯着自己的皮带扣,似乎能在上面看出花来,嘴上依旧平平静静:&ldo;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rdo;
安思淼捧住脸,心里那点委屈烟消云散,关于自己之前为什么和他吵架、为什么跑出来的事情全忘了,剩下的只有小女人的甜蜜与期待。
桑鹤轩抬眼睨了睨她,只一眼就让他心里滋生出一股无法自拔的内疚。他深吸一口气,正想说什么,门口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ldo;淼淼醒了?正好,吃点东西再睡。&rdo;安母提着饭盒走进来,招呼着安思淼吃东西。
桑鹤轩握紧双拳站起身,眼波微转,沉声道:&ldo;妈,你陪安安吃点东西,我出去打个电话。&rdo;
&ldo;这么晚了还有事?去吧,别在外面呆太久。&rdo;安母也没多问,头也不回地朝他挥了挥手。
安思淼嘴里咬着勺子,依依不舍地望着他:&ldo;对,别呆太久,妈明天还上班,一会你回来了就送妈回去休息。&rdo;
桑鹤轩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独自一人到了医院的顶楼。
他迈开双腿走到顶层的边缘,点了根烟,凝望着高楼之下笼罩在深深夜幕里的永江市,眉头紧蹙地沉默抽着。
女人真的是用来宠的,当他看见安思淼红着眼眶却不肯让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真的有那么一种情况是连他都可以放弃道理和原则的。
有一些本不该透露给她的事在那个瞬间他几乎就要说出口,如果没有安母的突然出现,也许现在一切都已经向她坦白了。只不过,这种事一旦被打断就很难再继续下去。
进入十一月的永江市夜里开始冷了,有风的时候气温更低,只穿着单薄衬衫西裤的桑鹤轩站在顶层吹风,风拂起他黑色的短发,吹散缭绕的烟雾,却怎么都吹不散他心头的愁绪。
安思淼的伤势并不严重,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她第二天中午就出院了,桑鹤轩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医生护士都十分羡慕和夸赞。
安思淼害羞的同时虚荣心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相信没有哪个女人是没有虚荣心的,只是程度各不相同罢了。
桑鹤轩领着安思淼走出医院,正打算去开车时就看见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子副驾驶的窗户缓缓打开,露出汪永年不苟言笑的脸。
&ldo;外公?&rdo;安思淼诧异地看着他,&ldo;你怎么又过来了?医院里都是病人,对你身体不好。&rdo;
汪永年看了她一眼,刻意忽略嘴角眼角都挂彩的桑鹤轩,不容置噱道:&ldo;上车,和外公回家。&rdo;
&ldo;什么?&rdo;安思淼下意识握住桑鹤轩的手,桑鹤轩十分自然地反握住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汪永年堵了回来。
&ldo;你不用说了,我会给你机会说的,淼淼先跟我回家,等我们谈过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让她和你回去。&rdo;老爷子瞥了桑鹤轩一眼,淡淡道,&ldo;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说吧。&rdo;
桑鹤轩敛眸思索了一下,望向安思淼:&ldo;你觉得如何?&rdo;
他征求她的意见,这让汪永年有点惊讶,对他的厌恶感少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基数太大,这点好感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