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对这两人拐弯儿的速度瞠目结舌:“你们……”
就听纪潇喊她道:“二妹,清水巷王家的公子我已打听过了,虽腿跛了,学识人品都不错,也对你有意。你若喜欢,也是一番良缘,你若不愿,遑论富贵贫寒,再择良人便是。”
纪宁脆生道:“但凭大姐姐做主便是。”
纪楠纪嫣:“……”这脸变得也不慢。
柳氏听得直笑,眼泪都快掉出来,难以置信地指着她的一众儿女,今日才知她养了一群白眼狼。
纪宁被她打了一巴掌,跌在地上,捂脸直哭:“分明是娘亲赌了又赌,输了又输,如今大姐姐肯救纪家于危难,打我有何用。”
柳氏还想踹她,被纪楠一把拖开:“够了!”
纪楠胸口起伏,闭了闭眼,面对他状若疯妇的生母,痛心又气极:“母亲……旧疾复发,心神不稳,不如回乡下休憩,有亲戚相伴左右,想必便不会再日日念着牌桌赌局。”
纪潇已经点出来了,纪楠心头也明白,要救纪家,要让纪家真正东山再起,柳氏这个病根必须摒弃。
“我没病,我没病!”柳氏通红着眼,这下真慌了,扑上来抓着纪楠哀哭:“楠儿,你怎能如此心狠!为娘不赌了,今后再也不赌了!你别赶为娘走——”
纪楠哽咽:“阿娘,您每次都这么说,爹爹在世时,您也这样与他保证……可有一次作数?”
柳氏一愣,泪流满面,竟是笑出声来:“你爹爹?哈哈哈你居然提他!”
“纪昌衡……他就是个拎不清的蠢货!他一穷二白的时候,连上京赶考的银子都没有,是我柳溪萍,浆洗缝补,去拼去赌,从牌桌上给他赚回来赶路钱!”
“明明是我先遇见他,凭什么另一个女人一来就是原配正妻,我生来就该做妾?”
柳氏笑得疯疯癫癫,眼泪横流,走到纪潇面前:“后来呀,他做了大官,开始嫌我赌钱。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也抵不过你那个短命的亲娘。”
纪潇抿唇不语,良久才道:“爹爹深记你当年恩情,这些年对姨娘包容至极,深知你嗜赌如命,也不忍苛责怪罪,姨娘该当知足了。”
柳氏流着泪摇头:“这么多年,你们爹啊,就没正眼瞧过我。他把我娶回来放着,却满心都是那个病秧子,就连她死了,化成了枯骨,也日日放在心上供着,他断气的时候都念着她啊……”
“那我是什么?我是个笑话,早知如此,当初不如烂在乡里,何苦痴痴追着他到京城,当个不疼不爱的贱妾!”
纪楠眼见她大笑大哭,赶紧让仆役把人搀回房去,本要请医倌来看,一番琢磨,怕柳氏这言行无状传出府去,只好派人外出取药。
“大姐姐放心,日后纪府上下唯姐姐之命是从,咱们姐弟四人齐心,纪家定能越来越好。”纪楠送纪潇出门时,说着敞亮话,俨然有了当家人的做派。
纪潇叮嘱了他几句,叫他专注功课,无需考虑银钱之事,一朝高中得返京城,纪家才算重回官场。
纪楠脆生应了,纪潇又与纪宁纪嫣说道了两句,三弟妹热情送她出府。
纪潇上了马车,三弟妹在府门口同她挥手,还笑说喊了两声“姐夫”,江亭钰撩起车帘跟几人打了个照面,马车驶离了纪府。
路上楼长明问纪潇道,这柳氏还在房中,她就不担心纪楠反悔,偷偷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