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仔细想过,陈雨硝一直对他这份存着质疑的感情的源头,也许是由怜生爱,但一定掺了一份见色起意。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突然下大雨的夜晚,以及那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放开她,轻声询问道,“去睡觉?”
陈雨硝还没从这个清浅的吻中回过神来,呆道,“好……”
林经桁抱起她送进卧室,坐在床边等她睡着后,带上外套,小心关好了门,司机一直等在楼下。
他出了简陋的老楼,抬头望向八楼,今天农历是冬月十五,满月皓皓,夜空澄明。
即便月光明亮如练,这人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
陈雨硝第二天早上是被林经桁的电话叫醒的,她起床气一下子就蹿上来了,林经桁笑说她再不起上班就迟到了,陈雨硝困顿之意惊散一半,看了眼时间立即就爬了起来。
一边收拾一边问他去哪了,林经桁只说公司有事,陈雨硝便没多问。
林经桁一月份真的很忙,半个月来,陈雨硝见到他的面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到月中的一天,陈雨硝查病房的时候突然想到,好像有三天都没看见林经桁了。
他忙归忙,也经常抽空给她发消息,但这几天,他发消息的频率明显降低。
陈雨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的缘故,总感觉林经桁有事瞒着她,隐隐有一丝不安。
晚上他在饭局的间隙给她打了个视频过来,说等他忙完这一阵,领她去S省姜家过年,这点不安才稍稍散了去。
结果第二天晚上十点多,她正在家学习呢,魏匀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林总现在可能需要她,司机已经来接她了。
陈雨硝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给林经桁打电话,提示她手机已经关机。
要不是她对自己的身手有那么点信心,加上来接她的确实是林经桁的司机,她都不可能出这个家门。
眼看着司机在居民区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魏匀此时正站在饭店的路口打电话,陈雨硝下车,他挂了电话迎过来,“陈小姐,很抱歉这么晚叫您过来。”
陈雨硝坐车出来的就没戴围脖,细长的一截脖子露在冬夜空气里,她稍稍缩了缩,“什么事?”
这要不是什么大事她今天非得骂死他。
魏匀欲言又止,“您先跟我来吧。”
陈雨硝跟着他往巷子里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像是夜总会的地方。
魏匀领着她进去,从碧丽堂皇地大厅进去,走电梯直上三楼。
陈雨硝看着数字变化,警惕性也跟着拉高,不动声色地给手机开了录音后放进兜里,“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
魏匀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不不不,这我哪儿敢,您多虑了。”
他年纪其实比陈雨硝还要小一点,孤儿院出身,老院长死前把他托付给了赵家,他不是读书的料子,林经桁奶奶见他心思细腻有耐性,问他愿不愿意给林经桁当生活助理,于是他十六岁就在林经桁身边处理生活事务。
这些年下来,他就没见这少爷对谁这么上心过,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害他心尖上的宝贝啊。
就是今晚这事儿……
魏匀带着她沿着三楼长廊一直往里走,最后一间休息室门口停下,让过身看着她,像是有点担忧,“林总就在里面,要敲门么?”
陈雨硝心中疑惑,这个助理之前都是带着标准笑容,有条不紊地办事,头一次见他这么犹犹豫豫。
她抱起胳膊,“他在这儿招妓了?”
“……”
魏匀神色僵了那么一秒,“没有……”
“那敲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