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去笑意,想问来这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服务员敲门而入,手上没端菜,只是在门口问了哪位是温苧。温苧递给孙雨涵一个眼神,发现后者正好整以暇望着她,显然是知道服务员目的,只是不说。轻声应下,便听见服务员笑盈盈道:“麻烦您跟我到隔壁包厢一下,有人找。”事已至此,即使再迟钝,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端倪,可能细想的线索还是太少,暂且没办法把所有事串联在一起,便只能跟着服务员走。快要靠近隔壁包厢门口,遇到从里面退出来的陈舟,见她只是微微颔首,而后抬脚朝来时的方向去。想起出来前孙雨涵压根没打算跟着,这会儿也算是有了答案,原是“佳人有约”。敲门,在得到里面人的回应后拉开。应声的是个男人,不是迟宴的,更不可能是黎黎,也就是说,包厢除开始见到的人外,还有第四个。温苧站在门口,没敢上前深究。“什么事?”略显老成的声音,听着便知是上了年纪。服务员未开口,是有人起身的动静,而后熟悉醇厚的声音萦绕包厢,依旧是带着温润笑意:“抱歉,是我约的人到了。”细碎脚步声,越过服务员牵起她的手,指腹轻刮她的掌心,似是在表达思念之情。顺着他的牵引朝里走,也是这时,才有机会看清包厢剩下两人。除黎黎外,还有位年纪稍长的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得体西装,头顶发丝却所剩不多,只余几根打着发蜡挂在额前,很显老。两人坐的很近,关系不算难猜,毕竟五官细节也是有相似之处的。男人先开口,语气略显不悦:“这是?”迟宴替她拉开椅子,直至坐下也未曾松开十指紧扣的手,视线落在她侧脸,不紧不慢道:“女朋友。”看她的眼神直白宠溺,毫不避讳旁人还在。只是余光便能瞥见,不曾离开对她的凝视。“原来你有女朋友啊。”讪笑着,演技却有些拙劣:“误会误会,我这次带黎黎真的只是顺便,主要还是为了跟你谈分公司……”“黎老。”话未说完,被迟宴打断,勉强看了老者一眼:“她应该和您说过的。”意指黎黎,却不想叫她名字,刻意如此,是浅显易懂的疏远与嫌弃。似是被戳穿想法,黎老没接下去,换了话题:“小宴,不是黎叔叔不想帮你,有些事帮自家人是一种说法,帮外人那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就差把威胁两个字摆在明面上说,又怎会听不懂。几乎是下意识想到电视剧里的狗血联姻情节,掌心微微收力,偏头看他。何尝看不出她眼底的慌乱,也就是这一瞬,便让他整个人得到清醒。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唯一可取的途径,便是放下顾虑去解决,只有一切难题都不复存在,才有能力给她最安稳的生活。比起贪恋眼前的短暂美好,倒不如亲自搭出无障碍通往未来的路。“如此,便不麻烦黎老了。”起身,拉起身边的人,微扬下巴看向对面:“陈舟会替你们安排最快航班,辛苦跑这趟。”而后,是包厢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座位上的女人手抓茶杯,指关节泛着惨白,唇线抿直,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至极。被迟母允许着摆了相亲局,结果被当众羞辱一番,不甘心,背地偷偷调查过温苧。不过是无父无母毫无背景的孤儿,全身上下唯一资产便是那家上不得台面的工作室,毫不夸张地说,她只需动动手指头,工作室便会被破毁到连渣都不剩。这么想着,便怀疑和温苧只是逢场作戏,目的是为了骗长辈,毕竟两人之间身份相差太大,又怎会有共同话题。亦不信邪,把自己的想法告知父亲,在得到认可后跟对方回国,只为了再试一次。黎老自是了解女儿心思,只是对方态度明白,根本不留分毫机会给她,难免会觉得心疼,不得不出声劝诫:“黎黎啊,要不咱们算了吧。”也算是看着迟宴长大,这孩子表面总谦和礼貌,待人温柔,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也只有他这种元老级人物有幸见识过,平时好相处的迟宴,在职场做起事来绝非看起来那般温和。若是用狠厉果决四个字形容,也绝不为过。年纪轻轻便稳居这个位置不被质疑,自是有道理在其中。刚才尝试稍作威胁,已是触到他底线的行为,尽管自己暂且还掌握着分公司大权,可若是他决定亲自出马,那殃及自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