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手腕酸痛麻木,失了全部力气,倒在他身上休息,浑身上下都是羞人的味道与黏腻触感。屋里有暖气,加上刚运动过,只盖条毛毯也不算冷。呼吸逐渐平稳,搭在她背上的手轻拍两下,带着疲惫的笑意问:“抱你洗澡?”忘记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恢复意识时人在浴缸里,水温正合适,迟宴蹲在浴缸旁替她打理一切,几乎不用自己动手。中途去了趟卧室,应该是在行李箱帮她找衣服,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整套睡衣。是她出门时装的,很普通的长袖长裤,摊开,内衣裤也在里面。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被整个捞起包进浴巾里,而后抱着搁在洗手台上。眼见他拿起某件小衣服打算亲自动手,赶忙羞赧着脸拒绝:“我自己来!”也不听,尾音上扬着调笑:“现在才想起害羞啊。”没把那句晚了加上,倒算是给面子。而后在她半推半就下,迟宴替她穿好衣服,又顺手将她抱回床上,用毛巾把头发擦了半干,他说:“帮你吹头发。”全程都穿着件浴袍,也没有去洗澡的打算。从洗手间拿了吹风机,示意她坐在床边,磨蹭挪过去,顺道问了他怎么不洗澡。“要先顾好温温的情绪。”网上看来的,尤其这种事后,一定不要冷落到女朋友,否则她会变得患得患失,以为是男人到手了就不会珍惜。镜子里映出他诚恳而真挚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讪笑一声,好意提醒他:“少上网,别乱学。”虽然被这样重视也很受用,但还是怕他哪天学到了不好的东西。手下一顿,关掉吹风机一瞬不瞬看着她,很难读懂那眼神是在想什么。温苧歪头,冲镜子里的人说话:“怎么了?”“温温这么说,是对我的表现不满意?”意指不明,说的不清不楚。“没有不满意。”她耐心解释,“毕竟也是第一次有人替我吹头发,还有抱我洗澡……”自顾自的说,也没在意镜子里的人表情在微妙转变。唇角勾起笑意,他道:“我说的是,在那里。”下巴微扬,示意那张些微凌乱的床。毕竟这些也是他从网上学来的。温苧啊了声,没懂他啥意思。“嗯,大概是不满意了。”拔掉吹风机,将她扛至肩上,使坏拍了两下大腿,笑的轻浮:“如此,那便多实践几次,到温温满意为止。”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小声说着:“我错了,也不全然是乱学,还是有好东西可以做参考的。”胡言乱语,她只想赶快结束。每一次闪躲,都会被他温柔的摁回来,而后连哄带骗:“乖,再一次。”白天补的觉,全在那一夜发挥了最大的作用。-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无力,一动不动待了半晌,勉强从被窝探头出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旁边位置,空空如也。找到手机看眼时间,推算他大概是又去忙了,感叹一句体力真好,从床上坐起,轻瞥一眼窗外,这才注意到外面在下雪。降落速度不疾不徐,足够她看清每片的模样。脑子里一闪而过“鹅毛大雪”这个词,以前还不太信,甚至觉得夸张。这会儿亲眼所见,原来真有这样的雪花,只是她没见过罢了。起身趴在窗户前观赏,天色阴沉,周围雾蒙蒙一片,这里是三十楼,除了靠近窗边而落的雪花,其余什么也看不到。难得见到大雪,却只能做个睁眼瞎,倍感失望之际,听见外面有开门声,心底小小雀跃一下,有预感进来的一定是迟宴。既然待在这里看不到,那不如找个合适的地方。想法一出,便决定邀请迟宴去看雪,过于激动来不及穿鞋,光着脚拉开门跑出去。“迟宴!我们去看雪好不……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要听不见声音。猜对了一半,进来的的确是迟宴,但不光是他。很多人,形色各异的人,有眼熟的,也有面生的。“哇哦,这不是chen的那位太太?”这话是用英语说的,温苧听懂了,也是第一次听到迟宴的英文名。一瞬间,心里有了很多想法,其中最为强烈的,是想换个国家生活,而后一想,她本来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脚趾都在抓地,好在身上穿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但头发有点乱,毕竟起床后也没来得及整理。众目睽睽下,进退皆不适宜,甚至不敢直视前方,尴尬抓了两下头发。最为惹眼的男人立于人群中,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跑出来。可也只是短暂停滞一下,而后无奈弯了弯眼角,轻笑着和身边人说:“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