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苧歪头,才发现孙雨涵在发呆,目光所触即是寰宇门口,一男一女上秒所站之处。显然,她是看到了。“小雨。”试探性叫她,斟酌着如何安慰。回过神,扯出一抹苦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啊。”想说不是,但觉得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即使孙雨涵信她之前所说只是口嗨,但眼下就是有这样一个人物出现了。“我觉得还是得问清楚。”温苧说:“万一只是客户之类的。”任何关系,都不该是因为误会而不得善终。孙雨涵是听建议的人,约了陈舟见面,温苧没跟去,想给他们留有足够空间。之后再接到孙雨涵电话,便是她带着哭腔说:“我的苧,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听出她的不对劲,便没多问什么,和迟宴打了招呼拉着行李箱赶到公寓,一待就是三天。教堂的白鸽不怕人,围在她们脚下吃东西。温苧沉默两秒,问她:“真分了?”孙雨涵想了想,道:“可能都没在一起过。”他们的开始莫名其妙,谁也没说在一起三个字,甚至从未叫过对方亲密称呼。若是严格算起,倒更像是有过短暂欢愉的陌生人。都是成年人,也不需要谁负责。温苧没说话,蹲在一旁盯着鸽子发呆。不是刻意放在一起对比,可迟宴在这方面做得是比常人好,怕她没有安全感,在每一阶段都会给出明确的关系定位,从不会做只暧昧不负责的事。哪怕现在还没领证,他也总是在跟她确认这件事,几次差点没忍住定了回国的票,道回去领个证再回来。一来一回将近二十四小时,倒是不怕折腾。若不是温苧最后佯装生气阻止,恐怕他们现在正在回国的飞机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安谧,鸽子扑棱着翅膀离开,留下一地的饲料残渣。掏出手机看一眼,是迟宴。“在做什么?”三天没见了,他的声音却依旧熟悉。毕竟每晚电话不断,偶尔也会视频,选在孙雨涵有事离开间隙。余下时间,她们几乎黏在一起。报了地址,起身坐在长椅上:“大忙人怎么有空这个点打电话。”白天他们不太联系,就是因为迟宴总在忙,而她又都在做下站计划,也算默契,都是在忙完后才联系对方。一句笑意满满的“想宝宝了”在耳边炸开,她的脸也跟着红起来。哪怕做足了最亲密的事,也不妨碍在听到他直白的情话时害羞到抬不起头。没聊两句,迟宴随口问她:“圣诞节,赏脸吃顿饭?”原是在约她。想了想,是后天。多少有些犹豫,孙雨涵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而她又不是会重色轻友的人。“嗯……”拖了尾音,嗫嚅开口:“到时候再说。”不忍心拒绝他,便只得模棱两可。“好。”理解她的,毕竟另一当事人整日在他面前半死不活,也快要受不了了。挂断电话,温苧提议去吃饭。孙雨涵点头,问了句电话的事。没打算撒谎,如实说了出来:“我优先考虑你,男人靠一边。”孙雨涵被这句话逗笑,搂过她的肩道:“好姐妹,我请你吃大餐。”泰式餐厅,空气仿佛都弥漫着浓郁的咖喱味,正是饭点,用餐人很多。内设服务员很人性化,见她们是中国人,便派了会说汉语的人来接待。被引至靠窗位置坐下,服务员递上来两份菜单。内容也是中文,点菜过程很顺利。“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餐?”孙雨涵:“这还不够大?在本地吃外国菜系,很贵的好吧。”这话无法反驳,温苧讪讪哦了声。聊天间隙,有位外国小哥走到她们身边,先是用本地话说着什么。孙雨涵一脸懵的看着温苧,温苧耸肩,而后用英语回:“不好意思,我们听不懂。”对方显然是会英语的,很快便回应了她。“你是sun?”会有人认识她不奇怪,这半月昔言总将她带在身边,一旦有露面机会便将她退出去,毫不吝啬向世人介绍她的身份。“我的小徒弟,萨伦圣殿的设计就是出自她之手。”这是温苧以建筑师sun的名义所接到的第一个项目,对方一开始找到的是昔言,却被他转手推荐了温苧。合作方见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没多大年纪,怕没办法胜任这么重要的项目,便想要找借口婉拒。昔言没强求,只道了一句:“错过她,恐怕不会再有适合的建筑师人选。”言下之意,或许连他都没办法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