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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事后打算亲自跟她道歉的，可惜，再也无缘见到。迟宴说，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那么丢脸的情况，而他谁也没告诉过。现在会对她讲出来，也是为了给她一个保障。到工作室门口，两人停下脚步，相视而立，中间隔着迟宴握住的伞柄。他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揶揄：“现在，还怕我会说出去吗？”温苧眨眨眼，沉思片刻，而后犹疑着问：“迟先生，你是不是参加过缙大的百年校庆？”作者有话说：呜呜呜，太难了，卡到头飞温苧大学刚入校时，正好赶上缙桐大学百年校庆。她被临时拉去给嘉宾献花。校领导的本意是找些毕业生去，可那天唯独缺了一个。她作为新生代表，在后台熟悉台词的时候，被不眼熟的领导拉住。“这位同学，我看你形象气质都还不错，帮老师个忙。”不容拒绝的口气。她那天穿了件黑色小礼服，生平第一次穿高跟鞋，还不太适应。走上台时只剩下站在正中央的男人还没拿捧花。她便以为那是她的目标。努力控制每一步重心都放在脚掌，快要走到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崴了一下。男人眼疾手快，掌心虚握住她的胳膊，给了她短暂的支撑点。动作快到无人察觉。温苧调整好姿势，将捧花递至他面前。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舞台中央，黑色西装得体，肤色偏冷白，气场凌冽，眉眼间却柔和至极。然而就在她把捧花举到他面前的一瞬间，他蓦地打了喷嚏。温苧头一次见有人打喷嚏也可以这么优雅，难免愣了神，捧花被她抱在怀里，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对方。随后，旁边的学姐将她顺带拉下台。她还记得，下台时学姐紧张地问她：“你怎么给他送花啊？主任都说了他花粉过敏，特意安排了别的东西。”之后她才弄清楚，原来要送的是最后位置的人，而她站在后台的时候，压根看不到那里。她只看到没有拿花的男人，就上去了。算起来，是她欠了他的人情。两次。-温苧回到工作室，喊了陈舟一声：“迟先生说，你们该回去了。”陈舟赶忙放下手里把玩的三角尺，起身跟温苧道别，而后开门离开。孙雨涵见她手上没拿回出门前带的伞，便跑上前询问：“你刚才干嘛去了？”温苧没回答她的问题，在书架上寻找着什么。孙雨涵见状，跑去帮忙：“你在找啥啊？”“校庆的照片，我记得放在相册里了。”话毕，她便翻到一本白色相册。大学以来的所有照片，社团活动，节日表演，她参加各种比赛时的获奖照，都被收在里面。而大学以前，她几乎从不拍照。“找它干嘛，怀念宋子译吗？”温苧把相册搁置工作台上，翻开前犹豫一下，转头问孙雨涵：“你还记得那年，我上台献花吗？”孙雨涵沉思两秒，而后拍手：“我就说迟宴看着眼熟，那时候你给他送花，我还跟旁边的女生讨论过，中间那男的长得真不是普通的帅，而是特别帅。”台上一排人，就他最惹眼。不单单是因为站在舞台最中心的缘故，而是他天生自带光环，只是站在那里，便会成为焦点。是了，孙雨涵都这么说，她也不需要开相册确认了。她的记性没那么好，无关紧要的人过后便会忘记模样。迟宴帮过他，而她也由于疏忽让他当众出糗过。于她而言，迟宴是比别人特殊些，曾在她脑海里停留过几个月，后来宋子译出现，她眼里便只容得下他。原来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她还记得进来之前，迟宴最后说的那句话。无奈又诚挚：“怎么办，这个‘等价交换’似乎是失败了。”他把唯一丢脸的事告诉她，却没想到，她早已知道这件事，甚至还是事件的另一当事人。而且，这算什么丢脸的事。迟宴是有偶像包袱吗？她起身，打算把相册放回去，抬手时一不小心从夹层中划落出什么。温苧没注意到，还是孙雨涵捡起来，而后叫她：“这不是宋子译吗？”她手上动作停住，瞥向孙雨涵手里的照片。一张穿着学士服的单人照，不过不是正面，她是站在很隐秘的角度拍的。照片中的他正面对宋母的镜头，笑的灿烂。那时温苧早已不和他联系，亦是在得知他有喜欢的人之后。即使传闻他们从未在一起过，最多只到暧昧阶段，温苧也懂主动避嫌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