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随手拿起桌边的手机,拧眉道:“太久了。”温苧离开太久,很不寻常。猛然间想起楼下撞见的那两个人,他隐约萌生出不好的念头,怕她像上次一样被为难,更怕遇见他后……不敢深究。在这方面,他总做不到绝对自信,毕竟他离开太久,在过去未曾参与的时光里,他们有太多无法抹去的回忆。女孩子,似乎总会过于留恋记忆中的美好。-温苧是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出来买单的。她怕结束时,里面的两个男人会以女孩子不需要出钱的理由拒绝。出了包厢直奔一楼,找到前台位置,却被对方告知不需要。温苧以为是被抢先一步,前台小姐姐却笑着告诉她:“这家店是沈先生的,他的朋友来当然不需要买单。”温苧:“……”不知为何,这么说了以后,沈骐在她心里的形象又跌了一层。性子吊儿郎当的男人,竟是这种审美水平,果然人不可貌相。低头盘算着要怎么再找机会请迟宴吃回去,面前一道阴影挡住她的去路。高跟鞋,长裙摆。她不抬头便能猜到是谁。已然忘记撞见过宋子译,也没有刻意寻找过他们的身影。她甚至忘记这件事了。“谈谈?”女人手里捏着巴掌大小的包,大抵是高跟鞋的缘故,视觉上比温苧高出半个脑袋,相视而立,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宛如是一场比赛中的胜利者。温苧自觉没什么好聊的,她们不过是陌生人关系,唯一的交集也已经与她无关。摘除掉宋子译,她们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有机会接触。随口道了句没兴趣,她绕过白姿打算上楼。对方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再次拦住她,“心虚?”温苧有些不悦,抬头看她:“我心虚什么。”白姿冷哼一声:“你还忘不掉子译吧。”温苧像是听了个反胃的笑话。又想笑,又想吐。“的确挺难忘的。”她哂笑作答:“特别他来找我复合那段,尤其刻骨。”温苧被恶心了,也不想放过她。白姿脸都黑了,咬唇瞪她,酝酿半晌,却没什么杀伤力:“他不会再要你的,你应该知道我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温苧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呢?”“警告你离他远点,不要总在我们眼前晃,找存在感。”温苧失笑:“遇见你们,我也挺晦气的。”想把这家饭店拉近黑名单,虽然也没什么机会再来。这话一出,白姿脸色明显不太好,可她自始至终只有紧抿嘴唇,隐忍克制。温苧不算了解白姿,亦不得知她是什么性格。可眼下这副紧紧攥着手里的包,骨节泛着惨白,眉心快要皱上天的模样,分明已经在发火边缘。然她始终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也绝非是性格导致,而是碍于带她来这里的人。宋子译极其注重形象,即使是吃顿便饭也喜欢盛装出席,常跟在他身边的人更甚。温苧衣柜里的晚礼服都是为他而备,虽然现在都已经送给小区那位收垃圾的保洁阿姨。白姿此刻的一举一动,皆绑定着宋子译在外的面子问题,她是想动手的,但绝对没那个胆子。这点,温苧知悉得透彻。或许只是在等宋子译取车的过程中,偶然间看到温苧,才想上来挑衅两句。只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把自己气得半死。总之,温苧是挺爽的。但她得快些离开了,在那人随时会回来之前。这么想着,一道声音偏及时出现制止了她:“阿苧。”很烦,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未转身,只听见鞋跟踩着地面的声音。直至那双黑色皮鞋停在眼前,她才不情不愿抬头,不似之前那般疯狂失态,反而沉稳内敛,一如往常对外所塑造出的形象那般。站在白姿身旁,倒是郎才女貌。“阿苧。”他眼底有柔情,慢悠悠道:“你瘦了。”很老土的对白了。她轻叹口气,有些无奈:“我们应该不是可以站在这里聊天的关系。”饭点已过,身边偶尔会有经过的客人,每每与他们擦肩而过,便会作不经意间打量两眼。毕竟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有一万个故事可以编写。尤其白姿自宋子译来后,已然一副受伤害的娇妻模样,缩至他身后,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们俩的事,不要牵扯姿姿。”显然,宋子译也这么认为。温苧懒得解释,其实严格来算,温苧的确欺负她了。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