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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没想到她的回答，黎黎眉角肉眼可见向上一抽，而后不死心道：“是关于小宴的。”下句大概是想说，“这下他妈的想谈了吗”。叫的挺亲切，就连她都没这么叫过迟宴。只简单两个回合，孙雨涵便清楚了这女人的来头，轻嗤一声，托腔带调跟温苧确认：“绿茶？”看起来是在温苧耳边嘀咕，实则三人听的都算清楚。很难不让人怀疑，孙雨涵是故意的。“更不想谈了。”无视掉黎黎越来越黑的脸，温苧轻缓着语气说：“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无想象中的慌张，甚至一点也不在意。偏是这样，越容易激起挑事人的焦躁情绪。“你真觉得小宴没了我爸的帮忙，会顺利解决公司难题吗？”黎黎扯唇笑着，越说越大声：“原本他是不需要出国的，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导致我爸不打算再帮他，后续如果失去我们黎家的支持，小宴在f国过的会有多艰难，是你没办法想象到的。”不是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那天在木清阁的简单对话里，轻易便得听出饭局本意，迟宴是需要他们帮忙的。温苧抿唇，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亲耳听到这些，显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胸口仿若有异物堵住，呼吸变得艰难。犹记得登机前，他轻揉着她发顶温柔安慰：“别担心，很快回来。”该相信他的，就像他总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一样。黎黎双臂环至胸前，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接近俯视姿态看着温苧，眼见她表情逐渐失温，不如一开始平静，以为目的达到，刚想继续嘲讽，未料温苧只是轻呼一口气，而后语气接近冷漠。“若是他真在意这些，现在也不会是你站在这里，气急败坏的和我说这些了吧。”这话反驳不了，她的确是没办法说服迟宴，才想在软柿子上下手。以为温苧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女人，亦或是钱就可以打发的庸俗平民，现下看来，倒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孙雨涵挽着温苧胳膊离开，对于“气急败坏”这个词的使用，简直是想给十星好评。很精准，一语便戳破了女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玻璃门朝两侧滑动，将黎黎的声音隔绝在身后，温苧却还是听到最后那句。“你根本没能力给他想要的。”垂了垂眼眸，心里发堵。何尝不是她在担心的问题。-隔天一早，和孙雨涵出门送图纸，是对方要求亲自送到的。算准了时间，红色跑车赶在预约前夕停至楼下。孙雨涵拿着画筒打算下车，被温苧拦下。“我去吧。”孙雨涵正想问，温苧道：“人家指名要我去的。”前一晚在工作室，是她和对方做的线上联系，不仅要拿着图纸，还得设计师亲自送上去，有些需要改动的地方得当面说清。要求在情理之中，毕竟孙雨涵未曾参与设计。若是有什么要求，她多半也是听的懵逼。电梯到了九楼，有人带着她找到负责人办公室。椅子上坐着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梳着背头。见她，立刻起身热情的打招呼。温苧见人面善，看起来很好相处，便没了一开始的紧张。毕竟很少和客户当面对接，总归是怕说错话。前期交谈尚且融洽，直至那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温苧才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侧身躲过他的靠近，依旧礼貌：“您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对方显然不想放过她，凑近之余满脸堆笑：“小姑娘，知道像你这种没前途的设计师，走哪条路才最快吗？”脸上肉几乎挤在一起，看起来油腻到反胃。他继续说着：“其实你来之前，我有收到通知的。”很可笑的内容，未来一段时间，有关建筑这行都不准再和w工作室有任何牵扯，不论大小项目，一旦违背对方意愿，便是不打算在这行混下去。“不过只要你能满足我，我保证以后是少不了资源给你。”意思是，除了他，不会再有人敢给她任何性质的工作。在她看来，这消息多少有些幼稚。不过是个小设计师，倒有幸被当做明星对待，还费劲搞封杀那套，对方也算是无聊透了。“不必麻烦。”将图纸收回画筒里，起身打算离开。没工作，也不至于饿死。也不信那人的手真能伸那么远，总归是有不在乎这些的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识好歹的人，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站在门前拧动把手，才愤愤上前想阻止。可惜身子笨重，在温苧听见动静时便轻易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