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郎梓即将落荒而逃的前一秒,国师陡然直了腰背。
他理了理散乱的袖口:“殿下逆气可好了?”
“呃?”
郎梓这才发现,自己打嗝似乎真的好了,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惊的。
他不由多看了国师两眼。
国师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盈盈发问:“难道殿下竟真是在索吻?”
问罢又挑了挑眉,“若是殿下不治臣的失礼,臣倒是可以……”
“……打住。”郎梓头痛,先前多出的一分青睐顷刻烟消云散。
他算是看明白了,国师定是个打蛇随棍上的,否则也不至于自己一硬气就怂了,当即直白道:“爱卿缘何来此?”
国师闻言叹了口气,目露哀伤:“自是思念殿下。”
得,还是绕回去了。
郎梓强撑着面皮陪他演戏:“那爱卿也见过本殿下了,宵禁已下,这便离开罢。”
国师掩袖,动作语气比舞台上的花旦仍要凄婉数倍:“见是见过了,可惜相思更甚。”
“爱卿且待如何?”
“臣夜夜辗转,思念殿下难以入眠。莫不如殿下念臣一片痴心,将臣收入宫中日日相伴?臣定会尽心尽力服侍殿下,若能有幸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臣便知足了……”
“……”
郎梓撑不下去了。
他认输,比脸皮厚和戏精,世间恐怕无人能出国师其右。
“你在门外等着我到底想做什么,不说我喊人了。”
“唔。”国师角色转换的极快,眨眼便从个痴心错付的小女子变成了神棍,“臣夜观星象,见太微垣内星芒大作,似有道意盘桓,便斗胆猜测殿下许是偶得机缘开启了道根。臣乃坐镇国都的辅国修士,自问责无旁贷,便顾不得更深露重与宫中礼仪,星夜来此等候殿下,欲引殿下入我道门。”
郎梓只听懂了前半句。
他抬头,夜空明朗万里无云,时近中秋月大如盘,哪里能看到一颗星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人话。”
“臣来教殿下修道。”
郎梓低头思考了三秒钟,然后道:“好。”
他虽拿不准国师想做什么,也知道不可全然相信他,但能修道总归不是坏事。
唯有实力强大了,祸乱来时,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需要拜师吗?”郎梓问。
天元世界中,修士间传承授大道,只在师徒间进行,否则便算偷师,更有些大门派规矩繁多,甚至还限制了门下弟子私自收徒。
“自然要的。”国师点头。
郎梓心底微叹。
为了实力,拜师就拜师吧,只盼着他拜了师以后国师少坑他些。
给反派当徒弟不是件容易的事,郎梓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双眼一闭,便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