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是谢父谢母,连谢沐白都死死地盯着龚婉茹。
谢母也顾不上争吵,瞪大眼睛让龚婉茹解释清楚。
龚婉茹把车子事故鉴定报告和歹徒意图买凶杀人的事都说了出来。
几分钟前火药味十足的客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话最少的谢父率先打破了沉默:“知道是谁做的吗?”
龚婉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抖动,她知道再待下去,自己有精神疾病的事就该暴露了。
她双手紧紧捏拳,指尖刺痛掌心的做法,令她勉强说出完整的话。
“还在查,你们已经退出公司经营多年,在抓到凶手前,还是尽量避免和我们接触,免得歹徒会把目光转移到你们身上。”
“保姆,让司机送二老回去,我得去上面开个紧急会议。”
龚婉茹说着就快速转身往楼上走。
脚步跌跌撞撞,像风中细柳,随时都会折断一样。
谢沐白不放心,上前搀扶却被龚婉茹制止:“我没事,去和你爷爷奶奶道别。他们毕竟是长辈,要礼貌一些。”
“可你流了很多汗,说话也很喘。”
“我真的没事。”
龚婉茹冲谢沐白苍白一笑,甩开谢沐白的手,以最快的速度上楼。
进了卧室,龚婉茹把门反锁,然后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
扭瓶盖时,她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一直拧不开瓶盖。
她越着急,手越是无力,后来一个不小心,药瓶滚进了床底。
她拿来衣架,跪在地上用衣架勾了半天,才把药瓶勾出来。
后来双手捧着药瓶,用牙齿去转动瓶盖,才勉强把瓶盖打开。
她一喜,手却一松,药瓶滚落,药撒得到处都是。
龚婉茹随意从地上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并起身去卫生间,拉出水龙头就用自来水把药灌进去。
她也记不清吃了多少颗,做完这一切就虚脱地跌坐在地上。
药物起效是半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龚婉茹从地上爬起来,去床上躺下。
躺下的时候,凌乱又迟缓的脑子,开始情不自禁地去想一些事。
想谢母说她女儿是赔钱货,不对,是说她有两个赔钱货。
可她明明只有一个女儿……
她这样想着,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年轻的女人挺着肚子坐在壁炉前,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围着她唱歌跳舞的画面。
小女孩跳了一会儿,好似是累了,投进女人怀里。
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儿的背:“白白,你说说看,住在妈咪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小女孩脆生生地说。
“为什么?”
“因为爷爷奶奶想要弟弟,奶奶和爸爸说,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孩,就让爸爸找别的女人生。”
小女孩说完,继续跟着电视节目跳舞,女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擦泪。
突然画面一转,是女人冒着大出血的危险,在产床上生出了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孩,随后雪崩,直接进行了子宫摘除术。
女人九死一生,刚从病床上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大吼大叫:“谢家那么大的产业,如果没有儿子继承,那就是落入外人之手。你必须离婚另取,或者你自己想办法生个儿子出来。”
……
再后来,画面从西方的建筑,变换成了国内的建筑。
年轻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小婴儿,一手牵着小女孩,对女人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刚想到这儿,就传来了敲门声,打断了龚婉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