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自己,不是小姐,而是夫人。
并不明亮的眸子,不知为何,在脑中回忆闪烁的时候,生生又蒙上了几层灰,灰蒙蒙渐渐模糊了铜镜中的俏人儿。
“迟哥!”
一声熟悉的喊叫,倏地将迟幼钦从回忆中拉回来。将声音锁定,连忙起身朝着院子之中跑去。
“夫人,还没……”
还没穿好衣服……
可是迟幼钦已听不到这话,只急急地开了门,朝着院中憨憨站着,略显狼狈的凤厘奔去,“凤厘!”
见着身前的迟幼钦,凤厘没有多大的惊讶,一腔激动地说,“嘿嘿!迟哥,你真厉害!还真把我给救出来了!”
听得凤厘这话,迟幼钦当即问道,“谁把你带出来的?”
“燕小六啊!嘿嘿!”
对了,燕小六说他会把凤厘带回来。
“东家!”
听得身后突然传来的两声莺莺女声,迟幼钦才注意到凤厘身后三四五步处,负手而立的曹子衿。褪去麻衣,再着华衣,那一身的强势,显露无遗。
接到迟幼钦的目光,曹子衿才提了步子上前,略过凤厘,拿过迟幼钦身后丫头手里抱着的披风,抖抖,给迟幼钦披上,“洑溪湿气重。”
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系上披风带子的曹子衿,耳边飘过那一声充满了磁性的关怀,迟幼钦神色微愣,好一幅贤夫模样。
将迟幼钦散落的鬓发轻轻撩到而后,曹子衿才满意地退后三步。
轻云堕马髻,流苏映红颜。
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模样。
而后,转身,朝友来客栈前厅而去。
看着曹子衿就这么走了,迟幼钦却是不知该做什么,看向一旁看呆了的凤厘,一脸嫌弃。
“夫人,小公子,东家在三楼厢房用膳,奴婢带您二位去。”
说着,巧妙姐妹之中的一个上前轻扶迟幼钦,另一人,前头带路,领着不知所以的迟幼钦二人,离开后院。
蹭到迟幼钦身旁,凤厘巴巴地低声问道,“迟哥,你怎么成夫人了?我怎么又成小公子了?”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白了凤厘一眼,迟幼钦不答话。
不说,那我自个儿查!
心中掂量一二,凤厘复又跟上前头的迟幼钦三人,朝着三楼厢房而去。
友来客栈,迟幼钦不知道这家客栈在魏国是什么地位,也不知道它在洑溪是个什么地位,只是觉得,这座有着三层高的客栈,人很多,生意很好。
那是……
“夫人?”
“迟哥,你怎么不走了?”
在三楼凭栏,看着楼下大堂里进来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迟哥?”
“没事,走吧。”
再看了几眼走到柜台前的一行人,迟幼钦便收了目光,由着那二人领着走到三楼最角落的一间屋子前。
雕花繁复的屋门轻开,内里对着一扇窗,窗外的风光,一览无遗。
“夫人,小公子,请。”
待迟幼钦和凤厘进了屋子,巧妙二人便关了屋门,静候门外。
凤厘,自从见了曹子衿之后,就一直默默地,大气不喘,大话不说。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友来客栈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