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说了,我在府上,也就是个舞姬,当不起两位姐姐的伺候,这屋子恐怕也住不长,且在这儿谢谢两位姐姐了。”
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奴婢,可也算良家女子,让她们来伺候屋中这不干不净的人,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可奈何,太子妃亲自下了命令,她们也不得不来。现下听了虞姬的话,二人巴不得立马就走,远离这人!
尽管掩不住面上的喜色,其中一女子也还是平着语气道,“姑娘多义了。屋子收拾好了,姑娘好生歇息,我二人便先走了。”
“有劳。”
待那二人走了,虞姬立马将屋门紧闭,思索着她们说的事儿。
凤姬,五年前,在念春坊救过自己,虽然是因着花子。可是她若是不救自己那一次,自己恐怕就真的死了。她也算是自己的前辈了,可是怎么会栽在太子府?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还疯了?
她在太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梓鸢的办事速度,当真是出乎虞姬的料想,不过一个午睡的时间,阿辛便到了虞姬的屋子。
“姑娘今日睡得少啊。”
任由阿辛给自己打理,虞姬只看着铜镜中自己素颜时,额上那丑陋的疤痕,不禁抬手拂上,感受着上头的残破,“这是太子府,不是咱们自己的地方,日后,都得少少地睡了。”
“日后有阿辛守着,姑娘放心就是。”
“哎……倒不是不放心,而是有些时候,咱们就得提着心。”
“姑娘这是怎么了?”
几个时辰不见,阿辛只觉得虞姬说话的调调变了,变得小心翼翼。
“终究是别人的地盘,隔墙有耳,不该说的话,日后都咽在肚子里。”
尽管虞姬这么说,憋了许久的阿辛,还是开了口,“姑娘,公子来了玄都。”
抚着伤痕的虞姬闻言,手上动作微顿,“他怎么来了?”
在虞姬的堕马髻上别上一朵别开生艳的牡丹后,看着铜镜中妖艳渐出的虞姬,阿辛满意地折身去衣橱中寻适当的衣衫,“公子说不放心您,所以就跟来了。现下,公子和凤少主在一起,有阿棕看着,倒不会在玄都乱来。”
乱不乱来是一回事,总得去会个面,说清楚。
脑中微转,虞姬果断将头上的牡丹拔下,将发髻松散。阿辛转身,见着虞姬的动作,当即惊呼,“姑娘这是做什么?”
“阿辛,给我做个妇人的发髻,把伤痕遮了,咱们要出太子府一趟。”
阿辛闻言,转念一想,便明白其中缘故。姑娘和公子想来姐弟情深,当初公子到了军营受了苦,姑娘看着都直掉眼泪。尽管现在公子已及弱冠,可阿辛一向觉得,在姑娘眼中,公子还是个小孩子。
一番收拾,一身青衣妇人装,一个妇人发髻,虞姬便到了太子府主院——梓园。起初,虞姬以为是因为许梓鸢的名字中有“梓”,所以才叫这儿梓园。见着那庭院中一柱诺大的梓树,虞姬不免惊诧:这境况,和当初的某情某景多像。
“太子妃,虞姬姑娘求见。”
长久之后,那紧闭的主屋之内传出一声弱弱的回声,虞姬才领着阿辛,进了庭院,走到轻开的屋门前,止了步子,朝着内里端正行了一礼,道,“太子妃,虞姬想出府一趟,不知可否?”
许梓鸢在内里闻言,眸色微转,略微提高音量道,“出府何事?”
“今晨答应太子妃的事。虞姬想出府采买一些东西,以作准备。”
“虞姬,本宫器重你,但是,你也得知道太子府的规矩。身为太子府的舞姬,你便不能出门。需要什么,你写一个条子,本宫派人出去给你采买来便是。”
虞姬闻言轻咬牙,尽管心有不悦,但为了日后,一时的心急,虞姬还是想着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