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爷三个摸黑回到了东屋,脱了衣服躺下就睡了了。
二虎躺在被窝里没有敢动,还假装发出了轻轻地鼾声。可是,他的心里却翻腾开了,他奶奶地,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呢,不是遇到群狼就是碰见土匪,看来这辈子算是跟土匪结下冤仇了。这大草原可真是凶险无比、危机四伏啊!
他又用手摸了摸身上盖着的大红缎子被,隐约闻到一股女人胭脂的香味。他心想:嘿嘿,这被子一定就是抢劫哪家大户大小姐闺房里的。
过了一会儿,二虎见屋里的人都睡着了,便假装外出解手,查看了这家农户的院子,见他的那匹白马还拴在前院的一棵小树下,也让这家老汉给喂了洋草饮了水。而三间土房的后院有个马棚,里面的两匹马正在打着响鼻,吃着夜草。
二虎想怎么办?是逃还是回去?老子现在已经受了伤,虽然不是很碍事,但是也不方便,逃跑恐怕是下策,可是不逃跑万一他们加害自己怎么办?假如自己没受伤,收拾那两个王八蛋土匪还是轻松加愉快的。
那么,他们到底是哪个绺子的土匪呢?这白天的大雪遮住了土匪的踪迹,可是他们会不会就是东山羊皮绺子的土匪呢?二虎一边想着一边又走回了屋子,躺下钻进了被窝,心想还是见机行事吧。白天对付了一群狼,太疲劳太惊悸了,晚上又住在土匪窝里面,怎能睡着觉?可是,他毕竟不是一般的战士,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二虎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炕上挨着他睡觉的那老汉的两个儿子全都不见了,他假装不知道他们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询问。
那老汉和老太太心眼都好使。对二虎这个不速之客也很热情,知道他受了伤,便侍候他洗了脸吃了饭,还给他补了补那被狼爪子抓破的棉袍子。二虎很感激。就把自己打死的那只大灰狼给了他们。
那老汉很高兴,一看那只大灰狼足有一百多斤,皮子也很好,便留住二虎在家养伤。这也正好随了二虎的愿望,他想在这里一边养伤一边打听东山羊皮绺子的情况。
二虎到外面给白马填了草饮了水,便回屋躺在炕上,静静地歇息着,闲来无事便跟两位老人闲谈起来。通过闲谈,他知道这家人姓乔,乔老汉有两个儿子。乔老大和桥老二。
他们正在闲谈,忽然看到乔老大和桥老二带领几个年轻人走进来,不容分说便把二虎给捆绑起来……
二虎身子有伤,没有反抗,但他质问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随便抓人?”
乔老大说:“干什么?老子就是这家的主人。拿你去见我们大当家的,带走!”他一挥手,便把二虎从炕上拽到地上。
那乔老汉问道:“儿子咋回事?你们这是……”
“爹,我们怀疑这小子是官府的密探,昨天晚上我和我哥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了,您看这小子这身行头——”乔老二用手一指地上放着的弓箭刀叉还又马褡子。又接着说:“这那像是一个普通人啊?”
二虎连忙说:“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就对老爷子说了,我就是一个猎人,这猎人不都是这身行头吗?”
“可是,你晚上起来在我家踅摸了半天,是不是在观察什么?”乔老大又说道。
“这……我那是出去方便一下,你们也怀疑我心怀不轨吗?”二虎反说道。
“好啦。你到底是什么人,到了我们大当家的哪里就会知晓的,别罗嗦了,快走吧。”乔老二说罢,便同几个人把二虎推推搡搡地向屯子中间走去。
一听说乔家抓住一个官府的密探。屯子里顿时便热闹起来。大人小孩,男的女的全都聚拢过来,簇拥着二虎向屯子中的一家走去。
这是一连三间的连脊房子。一进屋,乔家兄弟便把二虎捆绑到地中央的一根柱脚上。那些看热闹的人们全都挤了进来。有几个男人坐在炕沿上开始审问了:
“说!你到底是不是官府派来的密探?”
“不是,我真的不是。”
“那你是干什么的?”
“猎人。”
“猎人?狗屁猎人!不说是不是,老子不给你点厉害,你他娘就不是道马王爷爷三只眼?”说着,一个年轻人抽出一根皮带,高高地举了起来,就要向二虎的身子抽去……
“慢着!”随着一个男人低沉的喊声,走进一个四十来岁的高大汉子。他一脸的络腮胡须,反穿着一件老羊皮袄,脚上瞪着一双高腰的毡靴,头戴一顶狐狸皮帽子,手中提着一把二十响匣子枪。
二虎抬眼一看这人的打扮做派,八成就是土匪头子吧?
刚才要抽打二虎的那个小伙子,连忙停住手,对那大汉说:“大当家的,您看他像不像官府派来的密探?他说他是个猎人,在大雪天迷了路,又遭遇了群狼,倒像是讲故事。可是,他打死了一只大灰狼倒是真的,送给了老乔家。可是,这小子半夜三更的在老乔家后院马棚旁边踅摸什么东西,被乔家兄弟给抓来了。这小子嘴硬得很啊,小弟正想要教训他呢。”
“哦……”那大当家的倒背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二虎一番,用手摸了摸他的掌心,摸出了很厚的一层老茧,便说道:“这个……密探嘛,倒是不怎么像,打猎的倒是挺像的。不过……老子认为他是盗马贼或者马贩子什么的。你们想啊,这小子半夜起来在乔家后院马棚跟前看什么?是不是想要偷乔家的两匹好马呀?”
“对呀,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呢。”乔老大一拍大腿说道。
“操你娘的,你竟敢偷老子的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桥老二上前照着二虎的前胸,就打了两拳。
二虎怒目瞪了他一眼,心想老子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呀,要不是为了找出东山羊皮的老巢,非得宰了你们几个狗日的土匪不可,便只好忍受着疼痛和屈辱说:“我自己有马,谁稀罕你家的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