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的,我告诉你,这位公子可是从省城来的贵客,看得起你,专门到你家喝酒吃饭的,你就挑好吃的、好喝的只管上来,只要少爷一高兴,兴许还有赏钱呢。”刘子文笑嘻嘻地说道。
“可是……”周掌柜迟疑了一下。
“可是什么?快点上菜去吧。”一个家丁又说道。
周掌柜只好走进厨房,让厨子做了十道最最拿手的有荤有素的东北特色菜。一个时辰之后,做出了几样菜,店小二端了上去,并拿出店里最好的“女儿红”烧酒,侍候着客人们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花花公子便说道:“刘秘书,叫那个周掌柜的过来,本公子有话说。”
“好的,小的明白。”刘子文便叫道:“周掌柜!周掌柜……”
“来了,来了,客官,有何吩咐?”周掌柜连忙诚惶诚恐地跑过来问道。
“听说你家有个千金小姐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去,把她叫出来,陪这位大少爷喝两杯,快点!”刘子文催促道。
“哎哎哎……小人马上去叫,马上去叫。”周掌柜不敢违抗,只好点头哈腰地先答应下来,并小心应酬着。然后到后厨,赶紧打发一个伙计回家送信儿,让儿子大军和女儿大娇立即逃跑……
那时候,大军的娘娘正在“坐月子”,他一接到消息便慌忙领着妹妹大娇跳墙到邻居家躲避起来。
刘子文为了巴结那少爷,见美女迟迟不来,便急了,又叫道:“周掌柜,周掌柜……”
周掌柜又一溜小跑地从后厨跑过来,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你家大小姐怎么还没来呢?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是不是拿本少爷不当回事啊?”花花公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客官,小人的女儿出去串门子去了。一会儿等她回来一定让她陪您吃酒。”周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滑头,分明是搪塞本少爷,刚才还说在家呢,怎么这会儿就出去了呢?”那花花公子一生气。便把手中的酒碗摔到地上:“本少爷等不起了,给老子搜!”
刘子文和几个家丁把桌子掀翻了,跑到后厨找人。他们以为酒馆的家人都住到这里,搜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小姐美女。一个家丁跑过来向少爷禀报:“少爷,屋里没人,一定是从后墙跑了!”
“什么?都跑了,一定是你这个老东西捣的鬼,好啊,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花花公子一把揪住周掌柜的衣领子说道:“你敢戏弄少爷!老子今天就废了你这老鸡巴瞪!”说着。他猛地飞出一脚,正好踢到周掌柜的胸口上……
周掌柜后退了几步,跌倒下去……偏巧他的后面有一张桌子,他的头恰恰撞到那桌子角上。顿时,周掌柜的后脑便冒出鲜血。不大一会儿,他就翻了白眼……
周掌柜老伴儿一见,丈夫被活活打死了,不由分说,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扑上来要砍那花花公子。
那些家丁们见了,急忙从身上亮出手枪以及腰刀、匕首。挡住了老太太并紧急出手,将老太太乱刀杀死了。
那花花公子一见,便一不做二不休,心生蛇蝎心肠,一挥手,命令家丁们道:“给我杀。给我点把火,把这酒店烧了!”
那些家丁们在刘子文的带领下,又通过酒馆一个伙计打听到周掌柜的家,将周大军的娘娘和没满月的儿子也给杀了。然后,一把火少了小酒馆和住宅两座房子。
随后。大军和大娇听了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大军痛心疾首,后悔不该躲出去,将父母和老婆孩子推进了火坑,连个尸首没有留下。他一个八尺多高的汉子,把胸脯擂得啪啪直响,面对着自家房子被烧尽的残骸,躲着脚发起了毒誓:“一定要报仇雪恨,杀了那个丧心病狂的花花公子!“
在胭脂沟不远处的乡下,周大军还有一个叔叔,就是现在土匪绺子中的周福叔。大军趁黑天把妹妹大娇送到了叔叔家,然后从叔叔家拿了一把菜刀别到腰里,要回到胭脂沟找仇人报仇,被他叔叔给拦住了。
“叔叔!”大军给叔叔跪下了:“难道俺爹娘和老婆孩子的大仇就不报了吗?”
“谁说不报了?”周福叔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可你这么毛愣愣地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
“那您说咋个报法?”大军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咱们得慢慢来,想个万全之策,既能报了仇,又能全身而退……”周福叔一边吸着旱烟,一边说道。
“可那狗官过几天就要走了!”
周福叔想了想,说道:“好吧,明天一早,你,我,加上大贵咱们到胭脂沟卖柴火,找到机会下手,宰了那帮狗官!”
第二天一早,周福叔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大贵和化了装的大军赶着大马车进了胭脂沟。
大车上装了满满的一大车木头柈子,并把三把刚刀也藏到木柈子的中间。他们来到柴火市场,可并不是想把木柈子卖了,就要了很高的价,却在暗地里打听着仇人的动静。
到了下午,周福叔留下大军大贵哥俩看着大车,他自己溜达到胭脂沟镇公所打听消息。
一路上,周福叔听到那沿街两侧的买卖人和过路的人们都在偷偷地议论着巡按大人和那花花公子的罪状:什么沙岭县衙送了多少金条银元大铜钱,少爷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把多少好看的姑娘都吓跑了,又杀了多少人烧了多少房子等等等等……
人们正在议论着,忽然从大街上飞过五匹快马,直奔胭脂沟镇公所而去……
大家一看,全都闭住了嘴,连忙走路。因为那五匹快马当中的一人就是那个巡按大人的少爷,后面跟着他的随从家丁和沙岭县府的=秘书刘子文。
只见那少爷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身穿官服,头戴朝廷大员的顶戴花翎,年纪只有二十几岁,却显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三个家丁和刘子文全够骑着白色的骏马,一个个狐假虎威地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