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来看了看我手上的伤,脸上还沾着我的血,皱眉说:&ldo;你怎么不跑。&rdo;
&ldo;狗日的,我跑得掉吗?&rdo;我最烦他来这套,&ldo;你也不想想这是在哪?&rdo;
他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突然想到这鬼怕我的血,当然也会怕他的,如果他真的被抓伤,那女鬼一样要玩完,关键只在于伤到哪里损失小而已。
好像真的是多此一举的样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他想活跃一下气氛,忽然听到周围悉悉索索的又传来很多声音。他也察觉了,拉着我往没声音的地方走了几步,掏出枪一发信号弹打出去,整个场子又亮了起来。
&ldo;我操……&rdo;
我们几乎同时叫出来。放眼所及的地方全都有东西在动,下面的路上不知何时围了很多狼,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人形的萨满,全都朝着我们涌过来,他娘的就像电影特效一样。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被耍了的愤怒,一开始的安静简直像个恶作剧。难道是因为我们侵入了核心地带,才惊动了它们?还是这些玩意也懂得策略,等我们进来了才搞瓮中捉鳖?
唯一没有怪物的地方就是中间的空地,可那边绝对是死路一条。眼看狼群就要到跟前了,闷油瓶突然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把矿灯拧到强光档,然后照向了我们的头顶。
我抬头看过去,张着嘴就动不了了。只见在上面倒挂的墨玉石笋上,居然吊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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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头下脚上倒挂在上面,距离我们有十多米,紧贴着石柱藏在阴影里,要不是光柱正好打在他身上,我绝对不会发现。
&ldo;别管了。&rdo;
这种地方有死人真是毫不出奇,而且黑乎乎的一团说不定是堆衣服,我见闷油瓶还是不动,抬头再看,却猛地看到那人对我们挥了挥手,跟着眼前一暗就当头罩下团东西。
我不受控制地大叫了一声,却发现砸在头顶的是根绳子,而且看花纹,就是我们这次带来的动力绳。
&ldo;胖子!&rdo;
我终于认了出来,觉得真比看到僵尸还可怕。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在外面等我们吗?我还想问,闷油瓶把刀塞给我,一手揽着我就爬了上去。
他爬得非常快,等狼冲到脚下我们已经到了胖子旁边。我看到他活像一只倒吊的蚕蛹,肚子上还扒着老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再也憋不住了,骂道:&ldo;你爷爷的,你怎么进来的!&rdo;
胖子惨笑,有气无力地说:&ldo;别提那些了,咱先上去吧。再这么挂着,胖爷可要归位了。&rdo;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原来和他串在同一根绳子上,而上面有三根固定绳,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把他从上到下紧紧缠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见鬼,看样子他居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照了照头顶,在玉钟乳的根部有很多形状奇怪的大洞,一个连一个,仿佛扭曲的蜂窝煤,非常恶心,而胖子的绳子就通到其中一个洞里。
闷油瓶让我把保险绳固定好,自己则越过胖子继续往上,虽然知道这条绳子的承重能力远远超过三个人的体重,我还是很担心它会断掉。
洞口略带三角形,光照上去全是闪闪发光的黑色玉脉。我看了看地面的棺阵,因为已经超出了光照范围,只能依稀看到涌动的狼群都聚集在下面,幸好它们不会爬绳子。目送着闷油瓶爬上去,我感觉很不舒服。为什么我们躲来躲去还是躲不开,最后连胖子都给卷进来?
胖子脸涨得通红,大喊:&ldo;小哥快上去!进了岔道就可以拽我们了‐‐&rdo;
我心说拽你娘,爬到这种东西里,和被鬼吃了有什么区别?经过他身边时,真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踩几脚。
这边和之前走的迷宫不同,洞壁光滑得能照出人影,而且有一条条纵向的纹路,一看就是融化后再凝固形成的,怪不得下面会留下一根根的石钟乳。进洞没多久就看到了所谓的岔道,它距离洞口只有七八米远,直径一米左右,闷油瓶已经进去了,等我到了跟前一把把我拽了上去。
我摸了摸玉脉,触手冰冷细腻,和鬼玺果然是一样的。这时候我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要不是现在距离出口太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遥控器按掉。
和直洞不同,横洞里到处都是一坨一坨融化过的石头,像动物内脏一样,说不出的恶心,胖子的保险绳就固定在这样的石头上。他肯定是下去探路,结果在爬直洞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被缠住的。
其实他那样也不算很难办,估计没割绳子自救就是想到我们会进来,可问题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而且为什么老黑也在?它不是一靠近就惨叫的吗?
胖子和老黑都被闷油瓶拉上来,他缓了缓才长舒口气,说我们进洞没多久,他闲着无聊,带老黑到洞口看情况,没想到老黑突然挣脱怀抱跳进洞里,于是他考虑了一番,就背着行李下来了。
老黑怪叫了一声,好像在表示抗议,我也不太相信他会因为一只猫干这么蠢的事。我们两个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但他不同,搅和进来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摸了摸老黑的耳朵,它咪咪叫着蹭了蹭我的手背,媚得人骨头都酥了。它还有点发抖,也不肯站在地上,但大体看来还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