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的确是她在花楼的花名,但这沐妃艳也不见得是她的真名。
水玲珑必然早就调查过她,知道她是勇毅侯之女,至于今天是真的偶遇还是别有算计,那就不清楚了。
“我本姓姜,三岁那年在宁州被一沐姓小兵所救,他把我交给一户交好的人家收养,若非是他,我三岁那年便已死去,他就是我再生父母,我就跟着他姓了。”
三岁时遭逢巨变,差点死在西域人的刀下,被人救下后,送到养父母那里,也对她极为宠爱,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很可惜,八岁那年,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的宠爱也就被分了去,对她也越来越忽视。直到,不久后她被人带走。
“十几年前啊,那一场战役,穆家镇上很多人都去了。”沐星河想到刚刚水玲珑提起穆家镇只剩下三户“沐”姓人,就猜到,她应该是回去找了那个救下她的小兵,但很可惜已经战死沙场了。
“是的,姓‘mu’的都是英雄。”
那一年西域大举进攻西方边防线,与边防线最靠近的宁州首当其冲成为了第一个被西域屠戮的州府,当年大肆征兵。沐恒那时已经是攒了军功升做骑长,于是穆家镇上不少青年都纷纷投军。
那一场与西域的战争虽然打得时间不长,但无论是西域还是陵南,都伤亡惨重,最终西域败了,送上美酒珍宝以及西域圣女,前来谈和。
圣女入了宫,生下皇七子后,确实也平稳了几年。
沐星河不赞同的摇摇头,“上了战场的都是英雄,当时在战场中奋起反抗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他们都是英雄。那一场战役,死在宁州,幽州,沧州的百姓们,也都是英雄。”
水玲珑噗嗤一笑,但那眼底却含着水光,仿佛被感动了一般,“姑娘真是好心肠,若让他们听到,怕是也为认为自己死得其所,重于泰山了。”
说话间,李心茹和其他一干贵女也都走了过来,“星河。”
李心茹上下打量着水玲珑,露出得体的笑,“星河,这是?”
水玲珑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沐妃艳。“
李心茹看了一眼沐星河,然后又看向水玲珑,“沐姑娘好,我是李心茹。”
水玲珑挑了挑眉,“那个京城第一才女的李心茹?”
“皆是他人高看,心茹愧不敢当。”不管她李心茹是如何自傲,在外还是会保持谦虚得体的模样。
“过分谦虚可就有些假了。”水玲珑笑呵呵的,那模样仿佛不是在给李心茹难堪,而是正儿八经的提了这个问题。
李心茹脸色未变,仍然带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姑娘说的是,不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也学不来姑娘这样的态度。“
水玲珑的手卷着头发,红唇轻启,慢悠悠的说,“牙尖嘴利,星河县主可比你可爱多了,那我就先走了,星河县主,下次找你玩。”
沐星河颔首,“沐姑娘再见。”
等到水玲珑走后,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这人是谁呀?星河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呀?”
“那人也姓mu,那个mu呀?不会是你不知道的哪个亲戚吧?”
李心茹微微蹙眉,也说,“她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星河你要小心些。”
沐星河看着关心自己的一张张脸,笑道,“就之前来我店铺买胭脂水粉遇见了,刚刚又碰到了,也不是很熟。”
“那不熟以后别来往了,看她的穿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别把你给带坏了。”
“就是就是,穿成那样还来佛门之地,真是不知廉耻。”
“看那样子,多半是南州而来烟花女子,又岂会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