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斐文静还在睡梦中,没起。
萧潜倒也不着急,让杨恒回紫宸殿拿了马上要批复的奏章来,就坐在斐文静平日里看话本打发时间的地方一边批复一边等她。
待到将近午时,斐文静才悠悠转醒,一醒来就听到采莲说萧潜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她笑了声:“咱们圣人竟然这么有耐性。给哀家洗漱吧,不着急,既然圣人愿意等,就多等一会。”
采莲忐忑问:“娘娘,没关系吗?”
她是知道斐文静和圣人两人如今今的关系的,总觉得这样有点危险,何况那人如今是圣人,是皇帝,是天子,古人言:“天子怒,浮尸百万血流成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斐文静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微挑,斜斜地看着采莲,“我的小娘子,哀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采莲从未被斐文静这样逗过,一时之间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拧毛巾给斐文静洗漱。
等到她慢悠悠地洗漱打扮完毕,斐文静坐在镜子前,又开始挑剔刚才自己选择的发簪了,“采莲,你说这个簪子是不是有些不适合啊?好像有一点点老气,像是二十来岁的娘子戴的。”
实际上斐文静自己也是二十岁,可是她昏睡了三年,心里还把自己当成十几岁的小娘子。
采莲哭笑不得,刚准备说话,侧面就出现了一个人影,采莲看过去。
萧潜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让她退下。
采莲有些为难,可是看着萧潜那副模样,她还是退了下去。
斐文静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单单看到采莲忽然离开了,还有些奇怪,正想开口,镜子里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是萧潜。
他弯腰伸手揽着斐文静的肩膀,视线却和她在镜子里相遇,灼人得很。
斐文静和他对视了一会,就败下阵来,躲开了。
“你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
萧潜也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手指在她头上的发簪上划过,顺势取了刚才那支被她嫌弃老气的簪子,“朕也觉得这簪子像是二十来岁的娘子戴的,小五还是应该要戴……”
他说着,将那支簪子放在梳妆台上,另外打开了她的首饰匣子,再里面翻找了一会,找出一支嫩粉色的簪子,簪子上雕刻的花看起来鲜艳欲滴,甚是可人。
“这支就合适多了,就适合小五这样的十几岁的小娘子戴。”说到十几岁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声音,咬字异常清晰。
斐文静在听到他说十几岁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早就二十岁了,而身后这个人,视线仍旧看着她的眼睛,嘴里却满嘴胡言。
她脸上有些烧,就像是装嫩被当面戳穿的那种羞。
她恼羞成怒,挥开他的手,“你来干什么?”
萧潜知道她被逗急了,故而也收了手,转移了话题,“昨日你送了朕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