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我帮你换下来吧,不然也看不见伤口。”
范莹莹说完,转身打开大衣柜,选了件看起来很舒适的纯棉上衣帮着邹雨换上。
脱衣服时,她惊讶的发现邹雨后背那五个原本应该血肉模糊的窟窿,已经明显开始愈合了,结痂的表面透着暗色的红。
范莹莹帮着邹雨换好衣服,把看到情况同她说了一遍。
邹雨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不然能把这么好的东西用到我身上么!”
范莹莹看着她这副高兴的样子,想到剑十七无情无欲的脸,沉默了。
她不忍心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邹雨,像这样一盆冷水扣人脑门上的行为,或许之前她还挺乐意做的,但是现在,面对着这样的邹雨,她发现自己连想想都觉得替她心疼。
邹雨和张金霞都需要卧床休养,剑十七一大早上吃过饭就匆忙着出门走了。范莹莹没问过他具体在忙些什么,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除了她们,家里一时间能活动的人只剩下了范莹莹和韩思诚。
大四的课程除了期中和期末两次大型考试之外,其他时间老师抓的都不是很紧,只要旷课次数别太过份,一般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莹莹昨天又旷了一天的课,第二天回到学校,多少有点忐忑,进了班级从同学那得知昨天的两节主修课上老师并没有点名,顿时有种特别侥幸的感觉。
上完第一节大课,范莹莹呆在教室里,连厕所都忍住不去上,她怕会遇到高博。
昨晚上照顾着邹雨擦了擦身子,又喂她喝了点米汤,等睡下时已经挺晚了,早上起来又要跟着韩思诚两个张罗着早餐,又要伺候着两个病号用餐,全弄好到学校时,勉强没迟到。
之前一直忙来忙去没功夫细想,现在安静下来了,一想到高博,顿时觉得再没有比两人之间这种关系更让人烦心的事了。
教室里的同学不是赶去商店买早餐,就是呼朋引伴的该唠嗑唠嗑,范莹莹身边一时间空无一人,她自己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孤零零的很寂寞。
高博站在教室后门的走廊上,隔着门缝看着里面独自一人的范莹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哎!高博,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上哪野去了?”说话的人是范莹莹班上的毛磊,他和高博住在一个寝室楼里,两人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时候也会一起约着吃个饭打个牌。
“没什么。”高博笑得挺勉强,说话时,眼神时不时的往教室里头飘。
毛磊一看他这表情,笑了,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怎么了?和你媳妇吵架了?”
高博心里烦,听他在这墨迹,就不怎么想搭话。
毛磊一点没有眼色,压根没看出来他的不情愿,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前两天没看到你人,还以为你们两口子是一起私奔了呢。”
高博伸手要去拿掉他的胳膊:“瞎说什么呢!”
“不,不瞎说,哎,我说这话可没什么别的意思,纯粹是咱哥们关系好,怕你不知道再被人撬了墙角了。”毛磊压低声音,整的神叨叨的。
“你想说什么啊?”高博眼角余光瞄着教室里的范莹莹,看着她自己往桌子上一呆,哪都不去,也没有人和她说说话,挺心疼。
“前两天我可是看到韩思诚那小子过来找你媳妇了,又是送吃的,又是接送回家的。。。。。。”
“你说什么?”高博刚才有点走神,听到韩思诚的名字,这才警觉起来,转头问毛磊:“你刚才说什么?”
毛磊把话又重复了一遍:“哎,不是,你们该不是闹分手呢吧?”
高博这回没说话,大脑里嗡的一声,震的浑身一颤:“莹莹不会搭理他的,那小子就是自作多情。”
“甭管什么情不情的,这女人啊,最怕别人对她好,你这头和她吵着架,那头韩思诚玩命撬墙角,这再坚固的城墙不也得晃上一晃啊!”毛磊这人平时里话就多,逮着谁就没完,一个话题能换上各种思路跟人聊,以前打牌时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挺逗的,但是现在他在这嘚吧嘚吧没完没了,高博听了心里这个烦!
毛磊说的正起劲,压根没瞅高博的表情:“再说了,韩思诚那小子听说挺有背景的,咱们学校能开的上车的除了教授连老师都没有几个,他天天开着辆卡宴满校园里转悠,那就是明晃晃的在脑门上贴四个字,爷们有钱。”
高博想着在邹雨家看到韩思诚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那敌视的眼神,又想到范莹莹一直呆在邹雨家,两个人朝夕相处的,心底里腾的窜起一股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伸手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暗骂道,高博,你简直是个傻缺啊你!遇到点事就吓怕了?恐怖片平日里也没少看,不就是一只会说人话的动物么,这有什么的,当时也没见它攻击你,你怎么就被吓住了呢!
高博其实心情特别复杂,先不说突然被人告知自己失忆了,不是全忘了,而是忘了一小段时间的经历,自己的经历过的事情却要从别人嘴里得知,这种感觉让他非常迷茫。
那天在邹雨家,他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超出了他平日里的认知,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当时他夺门而出,在外面晃荡了好长时间,直到体力透支了,这才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当天晚上他失眠了,想了特别多,他不知道范莹莹究竟都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和那些奇怪的东西在一起,他很害怕,害怕这些粉碎掉他所有世界观的一切,而在害怕下面潜藏着的,则是蠢蠢欲动的嫉妒和愤怒。
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里,范莹莹拥有了许多的朋友,这其中就有韩思诚。
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外人窥视的感觉,让他几近抓狂,但是在当时他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特别失望,特别愤怒,一种快要将他折磨疯掉的感觉,让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