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这次翻越雪山,没了秋老汉赠送的老黑马,没了火眼苍猊。有一大袋那措父子送的二十来斤的风干牛羊肉,一把那藏短刀,三袋青稞酒,大的两袋是那措父子送的,小的一袋也是那措父子送的,只是烙月将它盛的秋霜送的酒囊中,还有一套那藏衣服和一些伤药。
总共加起来有七八十斤的重量,烙月身负轻功本领,这些东西虽是他的负担,但是也勉强无事。
唐古雪山东西绵延万里,终日只见云雾缭绕,看不到长度,也估计不出高度。烙月也懒得去考虑这许多,哪里离他最近,他就从哪里开始攀登。
走过草地,地面便开始攀升,烙月知道自己已经来到山脚下。只见山下遍布着一些并不茂盛的树,虽然秋季正浓,可是这些树并未落叶,烙月走进一看,才知道不是没落叶,只是这些树无叶可落。
树小不直,叶小得和针一样,有点像是松树,可是又不是,松树烙月还是认得的,烙月将手伸到上面,虽然带着手套,还是感觉到一种刺痛感,这树叶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
烙月既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树,以为自己在这雪山上肯定会找到乾坤圣湖,干脆就给这片针叶林命名为度生林,树便叫做度生树。
走过度生林,山势便更加的崎岖了。从林中透出的风也开始寒冷起来,烙月知道自己和雪山越来越近了。心中也是多少有些害怕的,我孤身一人步入这神鬼莫测的雪山,生存下来的机会定当是不大的。
烙月将包裹背囊放下,吃最后一顿熟食,想最后一遍馨妹,就走吧,就将生命交给雪山吧,烙月此时已然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不找到乾坤圣湖,绝不下唐古雪山。
烙月还是不够坚强,这雪山算什么,多少磨难他不也闯过来了吗,但要放手去搏,还怕越不过这小小的雪山。
于是烙月也不生火,胡乱嚼过几块干牛肉,喝过几口青稞酒,拾起地上的背囊,继续往山上攀登。
很快完全走出了度生林,放眼一看,已然看到了白雪,烙月所在的地方是个大雪坳,两面高山积雪,风一吹便将风雪全部鼓到了雪坳里,所以别看这两山的中间,山势最低,应当最容易攀登。
可是这雪积在山坳之中,也不知道是否踏实,若是不踏实,一脚踩出一个洞,人要掉将进去,天寒地冻,又无人施救,只怕撑不了多久,也会在里面变成冰尸。
从现在开始烙月每走一步都要细细地想清楚,否者一步走错,他便会命丧于此。
抖了抖身上的背囊,呐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只觉冰入肺腑。他忙运功相抗,顿时寒凉散去,烙月也暖和起来。
避开山下的雪坳,烙月选了西面的山脚往上攀登,脚踏在雪地上,很快便被冰冻的麻木,失去了感觉,而且这山势渐高,空气越加稀薄,烙月只能不断地调整吐纳的章奏,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天气。
翻过第一座小山,烙月真正地来到了唐古雪上之中。
前后一片雪白,刺得眼睛发痛,听人说在这样的情况,眼睛会害一种病,极易失明。
烙月要是在这个时候被白光刺下了眼,那才亏得慌呢。烙月只能是不刻意去看这片雪白,多将眼睛放在自己的身体之间,他甚至撕下一截衣服,戴在眼睛上,让自己从衣服的线条之间去辨别前路,以免被雪光刺瞎了眼。
烙月最担心的不是眼睛害病,而恐怕的是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什么东西监视着,并且他知道这个东西不是火眼苍猊,火眼苍猊不会监视他,而且火眼苍猊只是一只,而这次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一只,而是一群。只是在那里,烙月还没有看清楚。
这里的血相对山下,坚硬了很多,就算烙月背着背囊,也不能将它踩踏,烙月轻轻跳了几下,还算坚硬;他便放心的走了。
日落西山,可是雪山没有黑下来。白雪映着阴森森的月光,让原本死寂的山变的更加的恐布。
一人独处深山,连呼吸声都有汹涌澎湃的效果。
烙月也走得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下来,那知刚一踏出脚,只听卡擦一声,烙月一脚踩空,竟然掉到了一个雪洞中。
摔了一跤,烙月只觉膝盖发痛,却是来看这雪洞。雪洞很狭窄,从上到校几乎都是成圆形,一人多高,洞壁之上,还有器具开戳留下的刮痕,烙月用手指试了一下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