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一样,歌特先生。我还想在小辈面前好好的故弄玄虚一番呢,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您已经让我非常吃惊了,金先生。不瞒您说,我最开始完全没有注意到您,直到您拿出那瓶酒,我才确定是您……”
……
两人边吃边聊,倒也十分投机。只是歌特没有告诉金先生,他对那瓶价值一百金币的红酒非常失望。他觉得索菲泡的咖啡比这酒好喝得多。
“年轻商人我见过许多,您是最有趣的之一。”金先生说,“很少见到用次元袋替换衣兜的商人。”
“只是为了方便。”歌特说。
“细节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金先生说,“我很想和你仔细聊聊这个话题,但我们时间有限,还是先谈正事吧。”
“请讲。”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想购买你在费奥多罗维奇领和阳炎城公国的所有产业的一半所有权。价格你随便开!”
歌特稍稍沉默。对方如此坦率倒是自己预料之外。
“在帝国和埃里奥斯的魔法物品生意上,你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欠缺也有很多。”金先生循循善诱的说,“资金,人员,还有经验……所有这些我全部都有。我的加入不会损害到你的利益,相反,还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有了我的支持,你的发展只会更快。”
歌特摇头。
“抱歉,先生。我不愿浪费您宝贵的时间,所以我就明说了。”他说,“请容我拒绝您的提议。我为我的一切投入了许多心力,现在还不想……。”
可金先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年轻人。”他语重心长的说,“你很聪明,可这次你犯了个错误。”
“哦?是什么?”
“您做的是魔法物品的生意。那么请问在您看来,法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歌特心中微微一动。终于要开始了……如果是普通的年轻商人,稍微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金先生用言语编织的陷阱中吧。可自己不同。这里要谨慎的回答他……!
“先生,法师就是法师。恕我直言,用一个词或一句话来完整且精确的概括法师的存在,不仅我做不到,就连那些精通古精灵语的大师们也做不到!”歌特说。
金先生似乎并不对这个回答感到惊讶。
“一个词不行,两个,三个,更多也行!”他说,“一句话说不清,就再补充几句!真是的,如此惜字如金做什么?又不收税!”
歌特微微一笑。
“那我就讲了。在我看来,法师……在这个世界上的身份作用主要有三种!”
金先生微微点头。
“先讲第一种。第一种……就是‘保卫者’!”歌特说。
“保卫者……”金先生重复了一遍歌特的话,“把法师形容成保卫者,你的说法十分罕见!能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先生。”歌特说,“法师拥有凡人所不能比拟的战斗力。在强力的法师面前,许多披坚执锐的战士就像婴孩般软弱无力。如果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人民的保卫者,又有谁适合呢?”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金先生说,“但我觉得,人们更倾向于把这类法师看成‘战斗者’。不是每一个法师都像教会的圣骑士那般热衷于保护人民的!”
“人各有志。”歌特说,“我们不能强迫每一个法师都以保护人民为己任……那是不公平的。但倘若危险降临,我认为,拥有能力的人必须站在最前方保卫人民!”
金先生沉默。确实,诚如歌特所言,埃里奥斯的白袍法师行为准则第一条就是保卫人民……只是人们通常会忘记这一点。
“然后是第二点。”歌特说,“法师的第二种身份,我认为应该是‘研究者’。”
“这个答案还不错。”金先生说。在埃里奥斯,至少会有一半的法师喜欢自称研究者。
“为了有史以来的研究者们,干杯。”歌特说,“感谢他们的贡献,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我们将享受不到我们正在享受的一切。想想吧,没有了那些方便的法术,我们会怎么样?”
“我们将不能防御干旱和暴雨,一场自然灾害就会令数以万计的人流离失所;我们也无法建设城市下水系统,臭水会流遍每一座城市的街头,传染病会让教会的牧师们昼夜操劳仍旧无法处理;就连每天冲一个热气腾腾的澡也会变成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如果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法术研究者的世界里,我想我们一定不是坐在窗明几净的餐厅里攀谈,而是坐在路旁的两块大石头上,一边说话一边为对方捉身上的虱子!”